认真起来的温暮白,仅是一剑,便彻底败了小鱼。

但能让温暮白认真起来,也足可见此时的小鱼确实今非昔比。

温暮白是压境不破,底蕴深厚,一朝破境,便厚积薄发。

而小鱼是确确实实正常修行刚破境没多久,凭借的纯粹是她在武夫里不世出的绝高资质,等她在此境里打下坚实基础,武力毫无疑问又能再攀一楼。

事实上,在与温暮白的战斗里,她不断汲取着经验,战力已无形中在增涨着。

说小鱼是妖孽,丝毫不为过。

但小鱼自己却很不满意。

因为她竭尽全力也只是在温暮白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这对她来说,就是败得很彻底。

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但得看从哪方面来说了。

至少在温暮白的眼里,他深深记住了小鱼这个人。

就连慕容都伤不了他,小鱼却能做到,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温暮白转眸看了眼吕奉闲与慕容,随即又看着小鱼说道:“我们是为李浮生而来,这并非秘密,也无需隐瞒,但你们借此杀我们覃人,就很不妥了吧。”

他指着吕奉闲说道:“何况站在这里的是我们西覃三殿下,你可知后果是什么?还是说,你们隋帝已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

小鱼说道:“是他们先杀了我们的人,是否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应该问你们自己,提个醒,他们杀的是武神祠的人,张武神什么脾气,你应该清楚。”

温暮白皱眉。

张止境最护短,世人皆知。

这位隋国的第一武夫虽然曾经败给西覃的第一武夫,但那一战其实并未被瞩目,所以实际怎么打的,并没有多少人清楚。

而这不会成为张止境被看低的理由。

毕竟曹朴郁与张止境是世间唯二的陆地神仙。

除了极少数的大物,谁敢与拥有绝对怪力的陆地神仙抗衡?

能打赢也不敢轻易去打,除非有自信能碾压。

尤其张止境打架是不要命的,打不打得赢都是其次,谁也不想招惹这种人。

看似小辈的纷争,似张止境这般人物,按理说不会插手,但因为是张止境,他肯定得插手,哪怕只是很小的事,张止境都有可能亲自出面讨公道。

不被张止境知道还好。

否则麻烦肯定不少。

小鱼提及张止境,确实让温暮白不得不在意。

他转头看向慕容,皱眉道:“怎么回事?”

慕容说道:“那就得问我们的三殿下了,我刚赶过去就见三殿下与人动起了手,我上前帮忙,至于怎么起的冲突,并不是很了解。”

他是纯粹在讲事实。

吕奉闲愣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

嗯?

已经打完了?

见温暮白在看着他,吕奉闲倒也是好整以暇的说道:“自入隋后,发生了很多事,我们是意外碰见有人在找李浮生,并加入一块找。”

“可那些隋人却觊觎我麾下鳞儿的姿色,意图不轨,我承认是有些冲动,但自认无错,而且我以为,拼命护我的鳞儿,也已被这位姑娘给杀了。”

“希望温执谕能明鉴。”

他的姿态是放得有些低。

但也表达出了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慕容是的确不知前因,倒是没有妄加推断的驳斥吕奉闲,只是保持沉默。

他不会做一些毫无证据就攻击吕奉闲的行为。

这是他的原则问题。

而温暮白的内心里自然还是更会向着自己人,但他仍是问了小鱼一句,“敢问姑娘,三殿下之言,是否属实?”

对此,小鱼还真不清楚。

毕竟她是得到武神祠武夫的求救才赶过去的。

根本没来得及细问前因后果。

她只是说道:“我不知,但我不信,他们会觊觎那个鳞儿姑娘的姿色。”

温暮白说道:“也就是说,姑娘亦没有证据,具体的情况我同样不清楚,但站在这里的是我们西覃三皇子,姑娘要杀他,还得多想想后果。”

“虽然双方都有死伤,却也不能说就此不了了之,我们应该好好商谈如何解决,查明事实真相。”

“是你给我们三殿下一个交代,也是我们给你们武神祠一个交代,而不是尚无了解,就打生打死。”

小鱼说道:“很简单,读取他们的记忆,真相自然大白。”

温暮白笑道:“这虽然的确是很简单的办法,但姑娘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便想读取我们三殿下的记忆,并不合适,若事实并非如此,就是对我们三殿下的无端伤害。”

搜魂一术,按情况来说,确实鲜少出现实际的伤害,却不代表完全没有伤害,修为越高对弱小者的伤害才会越低。

哪怕是很微小的损伤,吕奉闲的身份摆在这里,搜魂这件事,都不是轻易能做的,温暮白担不起责任,甚至都不是吕奉闲自己愿不愿意的问题。

只有覃帝吕涧栾才能决定。

除非对方能拿出相对合理的证据,过错方确实很大可能是吕奉闲,才能另说,否则此事不能轻易退让,一旦出了问题,谁也承担不起。

小鱼倒也没有执着非得读取吕奉闲的记忆,转而指着慕容说道:“那他总该没问题了,他说自己不知情,未必没有撒谎。”

慕容说道:“我问心无愧,尽管来搜。”

但吕奉闲不乐意了。

单纯只是隋人的事,读取慕容的记忆,确实无所谓,可吕奉闲不能保证,会不会顺便给读取出点别的什么,例如他与慕容之间发生的事。

万一给瞧出点什么,对吕奉闲不利。

毕竟慕容是对他怀疑,更多也在鳞儿偷袭,吕奉闲能狡辩,但局外人若是从头看到尾,怕是很容易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所以他才必须得杀了慕容,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慕容自己说出来,跟被直观的读取记忆,又有不同。

后者呈现的会更清晰。

当然,这两件事吕奉闲都不希望发生。

但吕奉闲深知,此时忽然极力反对的话,就算温暮白不说什么,心里也会明白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且小鱼亦能有说法。

吕奉闲知道,艰难的时刻还是出现了。

可他不能坐以待毙,等着有奇迹发生。

他现在的心思可谓电转。

无论他给出的理由是否合理,只要反对读取慕容的记忆,都会构成怀疑。

那么如何把质疑降到最小才是关键。

想彻底的完美解决问题,显然不太可能。

他总不能指望着天命眷顾,自然化解。

反对已是必然,问题是以什么理由反对,才能把被怀疑的成分降到最小。

只要有说法能扯开,那么稍被怀疑,是能接受,或者说不得不接受的事。

眼见慕容已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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