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午,刚吃过早饭,却听得院中一阵喧闹,一名小厮大喊着飞跑进来,传令说皇上旨意马上到府,全府上下立即在大院中庭前跪迎。
阿垄随着众人快步走到大院中庭,汉王十个儿子已经跪得整整齐齐,蓝娘扯着阿垄,随众仆役们跪倒在墙角。
片刻工夫,一名身着大红鱼龙服,高眉深目的中年人自中门而入,高琪屁颠屁颠地跑上前迎接。
此人点了点头,鹰隼般的目光扫向汉王朱高煦,嘿嘿一笑道:“王爷,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塞哈智,本王好着呢,还死不了”,朱高煦冷哼一声说道。
塞哈智?阿垄跪在墙角心中一凛,他知道,塞哈智可是手握重权的“瘟神”,素来心狠手辣,却深得宣德信任,一手把控着大明的军政情报系统中枢锦衣卫。
“那可说不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谁又知道谁命有多长呢?哈哈”,塞哈智阴恻恻地冷笑道。
“说的也是”,朱高煦哈哈一笑:“锦衣卫镇抚司大狱里,谁又能命长呢?”
这两人刚见面,言谈中就火药味十足。
“来啊,把皇上御赐的东西搬过来”,塞哈智向着身后一摆手。
五六个军汉提着十几袋木炭和两笼乌鸡,一溜小跑进了院中放在墙角。
“初春乍暖还寒,皇上专门差我送来这些银骨炭和乌鸡,为汉王驱寒补身”,塞哈智笑道:“还有一个大物件,稍待片刻。”
赛哈智一摆手,身后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吱扭扭”声传来,十几个精壮军汉,用两根手臂粗的竹竿,齐力扛起一口大铜钟来到院内,钟壁足有两寸多厚,压得竹竿吱扭作响。
“架起来!”塞哈智一指院中的歪脖子梧桐树。
军汉早有准备,在树下抛出铁链,“嘿呦、嘿呦”使起劲来,片刻工夫,大铜钟就被吊在了粗大的树干上。
塞哈智缓步走到大铜钟前,横过随身腰刀磕在钟上,“咣”的一声巨响传出,尾音久久不绝,一转身向着朱高煦正色道:“传皇上口谕!”
朱高煦纵有千般不愿,此时也只得跪倒在塞哈智面前,塞哈智嘿嘿一笑道:“皇上说,你既是皇叔,那就不能做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总要为国分忧才好,那件事儿早说为宜,三天后朕来看望你,你好自为之。”
朱高煦并没有正面回答,淡淡地说了句:“本王知道了。”
塞哈智袍袖一卷,大步流星向外走去,边走边往手心哈气道:“大冷天的,跑这么远给人送钟,不划算,不划算啊!”
阿垄低着头心道:“好家伙,锦衣卫头子果然够嚣张,看起来是送来的只是一口铜钟,但这分明就是‘送终’嘛。”
塞哈智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传达的信息很明确——三天之后宣德将亲至汉王府,垂问“那件事儿”,若是汉王不“好自为之”,那就亲自为汉王“送终”。
“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啊”,阿垄心下巨震,苍天呐,别人穿越,都是什么王爷、世子,至不济也是一个富家少爷,哪有像我这样运气这样差的?三天,还有三天,自己这一世就要进入倒计时了吗?
汉王离开了,高琪嘿嘿一阵笑,拎起一只乌鸡叫道:“都看好了”,说着一把将乌鸡向墙头高高抛起。
乌鸡咯咯叫着振翅而飞,刚到墙头,“嗖、嗖、嗖”一阵箭响,身上居然同时被两支弩箭贯穿,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高琪哈哈大笑,上前拎起死鸡,如同拎着一颗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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