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刚走出自己的化学实验室没几步就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是他正在教的学生。
“真是不听话啊，竟然全部都相信了桑览览的话，老师明明那么喜欢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伤老师的心啊？”程乐话虽如此，但是脸上却没有一点伤心的意思。
“这句话应该是我们说吧老师。我们一直那么信任您，全校老师里我们最喜欢的就是您，但是您却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一名女生站在不远处喊道。
程乐听了之后嗤笑一声，脸上的神情一半隐在屋檐投下的阴影中，另一半露在外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割裂感：
“你们这群小孩子又懂什么呢？你们根本不懂，你们不知道成人社会没有金钱没有权势的话到底有多么寸步难行。”
“是，的确，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那个在上课的时认真上课的乐乐老师很帅，我们只知道那个会在我们难过时候安慰我们的乐乐老师很好，那个每一次都认真聆听我们的话的乐乐老师是我们最喜欢的老师！
老师，你还记得吗，在我刚入学的时候，我曾经因为自己家里的条件不好而自卑，我在学校不敢大声说话，上课的时候不敢发言，在小组活动的时候，所有同学都已经分好了小组，我却不敢上前向任何一个同学搭话，以至于大家都在兴高采烈讨的时候，只有我自己坐在角落里。
那个时候是你发现了我，私下偷偷找我谈话，问我怎么回事，在了解到我的情况之后，是你将我拖欠的学费补交上，也是你告诉我出身并不是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东西，是你带着我一步一步走出我的自卑，是你让我在后来变得越来越开朗，变得越来越受欢迎……这些你都忘记了吗？”另外一个男生在听到程乐的话之后立刻反驳道，他越说越激动，等到终于说完时，他的脸已经完全涨成朱色，眼眶发红。
程乐的眼底也随之出现一丝动容，但是这股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只是短短的几秒，他就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他声音拔高，语气嘲讽：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记得，也就只有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才会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挂在心上，记到现在。不过，要说起来，如果真的有这些事的话，我还是劝你们也忘了吧。毕竟啊，当时的我也是愚蠢，才会跟你们说那样的话。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人跟钱过不去呢，真是的，老师今天就来教你们最后一课吧，那就是不要太相信别人的话，谁都一样。”
说着，不等这几名同学反应，程乐就勐地在虚空中挥了一下，只这么一下，周围的空间似乎都跟着扭曲起来。接着他们脚下站立的大地就豁然出现了裂缝，还不等几人发出惊呼，就被那道裂缝吸入其中。
程乐就站在不远处澹定地看着这一切，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的镜片在光线的作用下呈现出冰冷的白光，让人看不清楚。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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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平息之后，程乐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地就离开了现场，继续向着校长室进发。
这一路上出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但是再也没有人像第一波学生那样能换来程乐的短暂停留。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不等对方说出一句话，就让其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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