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忧咋舌道:

“世上哪有神仙?”

这好心指路的大哥一听,直翻白眼。

“有啊!有个打五胡十六国那年来的活神仙,苻二太子啊。他现在是雷音寺驻长白山办事处,大主教鸠摩喇嘛。”

就这几个教派的词儿,当场把元无忧和高延宗听得瞠目结舌,她试图捋清这句话,却险些把脑筋都缠一块儿了。

“且慢且慢……这一套词能放一块说吗?”

随后元无忧才知道,每年六月六的子夜,苻二太子都会来博望城摘山茶,送花露符水。

再一细问才知道,据说那活神仙有两百来岁了,是前秦皇帝苻坚的二儿子,五胡乱华时的氐族人,最初是皇太弟,登基前差点被杀。

所幸被鸠摩罗什救下,改了名带到龟兹,再回来又到东北长白山修长生道,改回苻姓,法名叫顶香,而“顶香”正是萨满巫师的别称。

今夜,苻顶香是来为死难的博望城百姓超度的,即便城门下钥了,他不知怎么还是进来了。百姓都传说他会“穿墙术”。

元无忧本来没想去城门口看活神仙,还特意往城门反方向走的。但高延宗不同意,非要拉她去看个究竟。

就在俩人纠缠的功夫,忽然瞧见远处飘来个白影。

把元无忧吓得瞬间寒毛卓竖!

心道坏了!难道是活神仙没超度过来的漏网之鱼,来找她索命了吗?

但她顿时僵在原地,双腿跟扎根了一样,沉重的像灌了铅,死活都抬不起来了!

等白影离近了,才发现是个人。

原来那位神仙抛下一地信众,衣袂翩跹地自己找来了。

传说中的“神仙”苻顶香白发黑衣,身背长剑,走在街上步履飘逸又潇洒,跟凡俗人没什么区别,可就是给人一种谪仙下凡的脱俗感,仿佛下一刻就能乘风而去。

因与元无忧对面走过来,她一眼就瞧见,男神仙那张脸清冷俊美,眉心一点红记。

她有些愣住了,情不自禁地仰头端详着来者这张脸——

月光下,苻顶香的脸呈现出一种精致又朦胧的美感,唯独眉心一点红,毫无欲气风情,只有悲悯的神性。

他生得一双精美寡淡的凤眼,长睫也是浅灰色,先瞥了一眼高延宗,又对元无忧说道:

“他有孕了,你的。”

“啊?”

一瞧小姑娘愣住,神仙眉眼高抬,凤眸微眯,又些不悦和审视。“不想要?”

“不是不是……我心爱的男人为我有孕,我当然高兴。”

元无忧紧着澄清,还不忘侧头去看身旁男子的神情。

高延宗眼里同样诧异。

明明俩人都是初次见到这位“活神仙”,他却好像对高延宗格外关注,非要把高延宗从元无忧身边拉过去,俩人还避开她,说悄悄话。

元无忧没有窥听别人说话的癖好,便在原地等俩人回来。不一会儿,却只剩高延宗一人回来了。

不知道苻顶香跟高延宗说了什么,他回来时满脸忧心忡忡,却对元无忧展颜一笑,装作没事发生。

他那么玲珑剔透的人,惯常是说谎都诚恳的跟真的一样,此时却绷不住的满脸破绽。即便他否认活神仙没说什么,元无忧也不会信。

元无忧一问,他就装醉,迷迷糊糊的拉着她,说去红馆听墙角,等她看哪个倌哥儿好看,就赎哪个回来杀了给她看。

这博望城明面上哪还有风月场所啊?早都被取缔了。

高延宗却冲她得意一笑,说自己知道那些玄机,有条巷子里全是。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辞,他非拉着她去暗巷找,要听人家搞龙阳的墙角。还说对方都是男的,她总会感兴趣的。

元无忧只觉怎么她的男狐狸,想要新娶的夫郎这么开通啊?什么都能接受?

气得元无忧在红馆对面的客栈开了间房。

然后高延宗也不去找男娼,就来她房间要听隔壁的动静。

元无忧骂他爱好怪癖,高延宗却一把搂住她笑吟吟道,“正好助兴。”

她皱眉忧心忡忡道,

“别撩拨,小心动了胎气。”

“你当真忍心不理我?”他挑眉问完,她只摇头,态度坚决。

高延宗只好松开她,解开自己衣襟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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