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朱祁钰和善增刚从东厂案牍库出来的时候,司礼监的王诚就急冲冲的找了过来。

“启禀万岁,翰林侍读刘定之今日上奏。”

“说前几日京师攻防一战中,我大明军队和瓦剌不过是互有杀伤、胜负各半。”

“刘定之在奏章里面还说,于谦、石亨等人因为这一战而加官进爵,乃是赏罚不明!”

王诚有些说话有些急促,因为他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刘定之的这封奏章,先是送到通政司,然后再由通政司送到内阁。

然而内阁首辅的老狐狸陈循,却只是看了看奏章,然后也不注明自己的意见,就原封不动的让人送去了司礼监。

然而王诚因为只是郕王府太监,对于司礼监的事务还在熟悉中。

王诚见陈循没有批注,他也跟着没有批注就把奏章转到了六科给事中们的手上。

然后奏章就在六科传开了。

而且不知道是哪个给事中把奏章给泄露可了出来,引开市井疯狂传抄。

刘定之的这一封奏章,洋洋洒洒多达两三千言。

其中虽然也有进谏战后十策,分为战阵、守备、通使、降胡、练兵、抚民、选将、赏罚、议政、德学。

然而人们对于刘定之的那些战略建议,却是提不起半点的兴趣。

人人都只是盯着,他说于谦和石亨的那几句话。

“万岁,请过目!”

王诚自知捅了娄子,他这次过来时带着奏章过来的。

朱祁钰看完刘定之奏章的手抄本,不由得神情变得格外严肃起来。

奏章里面说明军和瓦剌打了一个平手,这事原本也无可厚非,因为事实也正是如此。

因为瓦剌人没能打进京师,明军也未能击溃瓦剌主力。

只是朱祁钰深度参与京师攻防一战,他是明白其中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如果不是于谦据理力争、顽强抗敌,只怕现在那些言官,也没有机会在这里乱嚼舌根了。

严重的,瓦剌大军攻破京师,大明江山社稷为之覆灭。

如此一来,则蒙元复国之下,华夏衣冠又要改为胡裘大衣了!

轻一点,和瓦剌议和后,迎太上皇复位。

所谓无利不起早,明朝必将以巨额物资双手呈上给到瓦剌人,京师百年积蓄为之一空!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发生,都是留下一個无法收拾的烂摊子,和一支糜烂不堪的军队。

“于谦之功,非在于杀敌多少。”

“而在于一扫土木堡大败的阴霾,存我华夏浩然正气。”

“他不肯卑躬屈膝于敌寇,又坚持主战于我朝。”

“这是廓清社稷之功!”

“实在比那战场上的胜负之数,更为重要!”

朱祁钰对着王诚和善增,说出了他的见解。

“你可知道这个刘定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背后又是哪一个小团体?”

朱祁钰这是在问善增。

“启禀陛下,这个刘定之,乃是科举之路出身,他也是正统元年的探花。”

“至于现在,他则是如今文坛执牛耳的人物,身边聚集着一大批的文人清流。”

“这个刘定之,在朝野内外的士林中很有声望。”

善增想起一事,又补充说到。

“对了,那一年负责主持京考的,正是吏部王尚书直和内阁首辅陈循。”

说完后,善增就低头不语。

“如此说来,刘定之也算是王直、陈循的门生,也要尊称他们一声恩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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