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大喇叭响起铃声,工人们结束手头的工作,关闭机器,三两结伴的向外走去。

“铁柱,走,吃饭去。”何胜利跑了过来。

去过一趟澡堂,俩人的关系直线升温,干什么都得搭个伴儿,简直快要成连体婴了。

“不去,我得先去趟门房。”

杨铁柱说着就往外走,何胜利连忙跟问:“去门房干啥啊?”

“拿信。”

“你把地址留这儿了?没那么快,下午去看也不晚。”

“肯定到了。”

杨铁柱回答的特别肯定,就像是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何胜利咧嘴一笑,“要不咱俩打个赌,要是没到呢?”

杨铁柱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没到就没到呗,又不是你的事儿,干啥还要打赌。”

何胜利挑衅道:“你怕了?”

“赌什么。”

行了,没的说,这赌他打定了。

“就赌下个月的澡票,咋样?”

“同意,说好了。”

边走边说,门房就在眼前,杨铁柱冲着窗口客气:“同志,请问有杨铁柱的信吗?”

“杨铁柱,就是你啊!”

门房大爷像是对他早有耳闻,直接从边单独拿起一封信。

“给你,说说吧,你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杨铁柱一头懵,等他看见信封贴的糖纸。

还有师傅从兜里掏出的大前门香烟,带过滤嘴的高级货。

一盒3毛5,领导干部就抽这个。

“信里带的?”

何胜利眨了眨眼,心说‘这什么家庭,出手就是一盒大前门。’

“让邮递员同志捎的,说是请我把信单独放,见着就给你,千万别给弄丢了。”

这年头邮电局送信,丢信几乎是不会有的。

因为,信里装什么的都有,钱、证明、票据之类的,每一样都关乎身价小命。

邮电局要是出现丢件的情况,从到下一条线都得吃瓜落。

可把信送到,代收信件的地儿就不保证了。

其实,厂里很难会弄丢信件。

只能说周晓白太紧张,信里实在是太在意了。

所以,不自觉的就将问题严重化。

甚至不惜搭一盒,自家老爹都舍不得给人的精神口粮。

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得说‘真是我的好闺女。’

拿到信的杨铁柱向师傅道了声‘谢谢,’正要走又被叫住,“这么点事儿,这……太贵重了,要不你拿回去还给人姑娘。”

师傅抖了抖手里的烟,明显不舍,可又觉着就这么收下不地道。

杨铁柱笑了笑,伸手拿过来抽出一根,在师傅惊讶的表情里又将烟拍回他手里。

“给您就拿着吧,往后少不了要麻烦您。”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师傅乐滋滋将烟塞回兜里,一时间还不舍得抽。

他平日里,抽的都是烟袋锅,塞一把烟叶子砸吧两口过个瘾。

这带过滤嘴的好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落着几根。

“这次啊,咱过年也给老张显摆显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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