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显眼的就要数他们生产队的队长,朱来寿了。
这大冬天的,他却是满头的大汗,在那里挥舞着胳膊大声地喊着,
“拖拉机来了,快,快把人抬过来!”
然后,就见两个人抬着一扇门板过来了,上面躺着一个女人。
一头一脸的血,看着很是凄惨。
朱三婶则跟在一旁大声哭骂着些什么。
不过旁边的议论声太高,至于她说什么,陈明铁也没听清。
估计没什么好话。
说实话,时隔四十多年,陈明铁早就忘记这个叫做阮兰芳年轻时是什么模样了。
他只记得,就是这个女人害了秀兰,也间接害了他们全家人。
当他看到那门板上滴下来的一滴滴鲜红的血,一时有些恍惚,当年,秀兰是不是也是这样,血淋淋地被人抬出来的?
这样一想,他对门板上的那个女人就生不起任何同情心来了。
再加上周围人的议论,他就更觉得这人是咎由自取了。
要说,阮兰芳变成这样,那就是她自己作来的。
虽然大家说得比较乱,不过陈明铁也听出了个大概,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个清楚。
看着远去的拖拉机,陈明铁心想,这应该就是报应。
今天这事儿,完全就是阮兰芳先挑的事儿。
这个女人,仗着自家公公的弟弟是生产队长,平时没少作威作福。
她一贯的作风就是,挑活儿时挑最轻的,拿好处时要拿最好的。
跟她同一组的有老人,也有孩子,基本能忍的就忍了。
今天一早,在派活儿时,跟往常一样,阮兰芳挑了个最轻省的活计。
就是检查山芋种子的完好程度。
这个活儿,只要坐在那里稍许动动手动动眼就能干了。
可就是这个活儿,那阮兰芳也不乐意干,还甩给了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叫小兰,是个可怜的孩子,她跟她七岁的弟弟跟着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至于她的父母亲,全都没了。
她母亲是生她弟弟难产没的,而他的父亲则是因为染急病没的。
两个老人带着两个孩子,这日子可想而知。
小兰上了几年小学就没再读书了,因为光靠爷爷奶奶挣工分,家里的日子有些难。
她虽然还小,只能算半劳力,但总比没有强。
那阮兰芳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她知道小兰这孩子没有什么靠山,就可着她一个人使劲欺负。
今天也是如此。
可她却没注意到,小兰是带着她弟弟一起上工的。
小家伙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恨极了。
趁着阮兰芳出去晃悠的时候,拿弹弓打了她一下,没想到却被逮个正着。
虽然也没被打到要害,阮兰芳也不觉得有多疼,可她却咽不下这口气。
都是一个队的,小兰的弟弟她还是认识的。
于是,她揪着那孩子气冲冲往仓库走,直接一脚踢开门,准备去找小兰算账。
前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秀兰被她给推倒了。
估计当时阮兰芳自己也吓坏了,算账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可今生,秀兰没在,她很顺利地走进了仓库,开始大声教训起小兰姐弟俩来。
旁边有人看不过眼,说了她几句,可没想到,她就跟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谁说话,她就骂谁。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发展成打架了。
场面一度很混乱,她是怎么受伤、怎么倒下的,谁都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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