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皇商崔家在京城几十家店铺尽数被砸,其惨状实是令人唏嘘不已。
想这十三行仗着进贡的玩意儿能讨得万岁爷欢心,在京城这地界儿,张狂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见到此情此景,人们心中不由得畅快起来。恶霸踢到铁板实在是经久不衰,让人喜闻乐见的戏码。
尤三见状,大喊一声:“全都给我一起上!我还不信了!”
闻言,围观群众有些面露不忍。有些胆小的甚至直接捂住了双眼。
忽听一阵狼嚎鬼叫声此起彼伏。
围观群众不由大惊,定睛一看,继而幸灾乐祸起来。
原来是五黑子一挥手,昌达镖局几位镖师就冲了出来,几招就制服了对面冲过来的打手。
想来也是,这些镖师走南闯北,见识颇丰,身手又岂是一个商会豢养的几个打手能比的。
特别是为首的尤三,被打得老惨了,眼眶都紫了一圈儿,胳膊也折了。
“你,你们……”尤三坐在地上,被手下撑着,指着颜澄然一行人。
颜澄然见状,正欲开口。
颜粲然连忙拉住:“看大哥的!”
闻言,颜澄然乖巧退后,并低声吩咐传习,传习应是闪身。
“回去告诉田老二,你们十三行如今虽是得势,我颜某也不是好欺负的!把我逼急了是个什么后果,有胆的尽管来试!”
听罢,尤三也没底起来。想这颜大十几岁就进京混了,也不知道手上还有什么底牌。
原本疯传的取消上贡资格,虽说朝廷向江南征订的贡品数量确实是跳崖式缩水,可这上贡资格到底是保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也罢,强龙不压地头蛇,十三行的大本营到底在广州,现在再是不甘,也只得先放过,至少得把伤先治了,只是心里到底不忿。
不顾兄弟二人相似的容貌,尤三故意道:“呵!刚才竟没发现,还有个小白脸。颜大落到这般田地,竟还不离不弃,颜大你也是好福气了!”
自觉嘴上痛快,出了一口恶气,尤三哼笑,招呼手下:“咱们走!”
“慢着。”颜澄然漫声。
镖局众人拦住尤三去路。
“怎么?还想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不成!我告诉你,我们十三行……”
见此情形,传习忙高喊道:“让让!都让让!”引着巡逻的东城兵马司的官兵前来。
“这怎么回事儿?”看着眼前一幕,兵马队的头儿问到。
“禀官爷,这些商户先是拦路闹事不成,结果心中不忿,出言侮辱我家少爷,我们少爷还是秀才案首呢!竟受此羞辱!”
众人看向颜澄然,见其小小年纪,就已初露卓然之态,考秀才还得中案首,不由都觉真乃天纵奇才。
领队一听关键词,商户,少爷,案首,得!立马知道天平该朝哪边儿斜了。
年纪轻轻就有此等功名,家世必定不俗。再说还能来东华楼这地儿,肯定既富且贵。说不得又是哪家少爷出来快活,结果遭上事儿了。
再说了,就连他这个粗人也听说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科考改革。眼下这事儿说不得就是这位少爷借题发挥,借机想给这商户一个教训呢!
再加上人群中光线昏暗,尤三也被打得鼻青脸肿看不清长相,领队压根儿就没认出来,地上被手下扶着坐起的人正是尤三。
打定主意,领队招呼官兵:“来人呐!就地打板!打三十大板!”
“瞎了你的狗眼!爷爷我唔……”
却是一旁的传习一把拿起一块石头,堵住了尤三叫嚣的嘴。
“五十大板!岂有此理!”
看头目看过来,传习道:“防止待会儿打板儿的时候叫的太大声太难听,扰了官爷清净。”
“嗯,算你懂事儿。”
看传习走回颜澄然身后,领队看了颜澄然一眼。有仆如此,主子肯定也不简单!
尤三带来的几人见此,还有镖局众人的威慑,也不敢有动作,免得被连累,只能低头不看呜呜挣扎的尤三。
十三行在京城得势,连带着一些商户也鸡犬升天。他们这些满城巡逻的早不知受了多少气。所以这板子打得也是相当有技巧。
估摸着腰骨都被打裂了,毕竟头儿刚才都给过暗号了,面上还看不出什么,实则没个半年出不来蹦跶。
最后尤三是被属下抬走的,已经昏过去了。
“都散了散了!”
人群轰的一声,纷纷议论着走开了。
传习上前:“官爷您钱袋掉了。”
颠了颠钱袋,小头目:“上道!”
又看了颜澄然一眼,小头目招呼手下道:“走!”
出了口恶气,颜澄然一行兴致愈高。
宴罢,人定时分,京城颜府,回大哥院落的路上。
“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颜澄然焦急追问。
“嗨!还不是生意场上的一些事儿,放心,大哥能处理。”颜粲然低头闪避,脚步更快了几分,“时辰不早了,旅途劳顿,你快点歇息吧!”
颜澄然快走几步,挡住大哥去路,“大哥!我也是颜家的一份子,江南崔家也是我外祖家。现在虽然我名义上属于大房,但血脉亲情是断不掉的,我也应该知情,更应该尽一份心力!”颜澄然执意。
“你……罢了,你也确实有权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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