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街道是一个小街道,邻里街坊基本都认识。

苏怀叫的六爷,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在听到苏怀的声音后。

六爷看到苏怀决绝果断的眼神,本想劝一下,但再次看到其身后的锦衣卫,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身在京城,他太知道被锦衣卫盯,是什么后果了。

哪怕在他们眼里,堪比天人物的“宰相”,也不过是这些人的刀下亡魂。

更何况……

仅仅和他们住在一块的小老百姓?

苏家这几天的遭遇,他也知道了。

蓝玉!

那可是皇亲国戚,开国功将,前些年将北元真正除名的凉国公!

陛下如果真的要杀,肯定是和以前杀宰相胡惟庸一样,一杀一大批。

苏家卷进去,后果可想而知。

而眼下这小子,要效仿当年青文胜,再度敲击登闻鼓!

在他看来……

十死无生!

为什么?

因为当年的青文胜,只是湖广一地,区区一个县的衙役。

他要告的,是当地的县令、再往最多就是知府!

皇听闻。

当然能够秉公办事,公正无私!

可现在……

是皇帝本人,要杀蓝玉!

你就算有再大的冤情。

又给谁鸣冤?

又向谁鸣冤?

须知!

真正要制造这场血案的,本身就是洪武皇帝!

“小苏,六爷也没什么能帮你的,就用那幅棺吧。”

说着,名叫六爷的老者起身,让店里的伙计,将靠里的一个棺材抬驴车。

平常人家养不起马,驴车已经是他这个棺材铺的主要运输工具了。

他本想让伙计送,但伙计根本不敢。

苏怀见此,便亲自牵着驴车。

“我自己来!”

说着。

苏怀亲自前,先从衣襟内,取出一直挂在脖子的玉。

随手放在六爷的摊子。

随后才拉着放着棺椁的驴车。

“六爷,若是这次没回来,这块玉就算是棺椁和驴车的钱,我戴着也无用。”

他的脚步坚定,语气刚强,浑然没有一丝惧怕!

说完后,便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抬棺鸣冤!

抬棺进谏!

身后。

一众锦衣卫和百姓看到眼里,只感觉到通体一热,心中有股热流在逐渐蔓延!

毕竟。

当年青文胜进京,敲击登闻鼓然后自缢而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那种孤勇、无畏、超越生死的画面,平常人一生都难以看见。

但现在。

难道他们又要再次一见吗?

当初的青文胜,是远在湖广,素未谋面之人。

而如今。

却是一个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仅仅是在家庭蒙冤受到迫害,不得不站出来的一个孩子!

“苏家真是倒了血霉,怎么就扯这件事了?”

“唉!之前我还羡慕,镇安从小学武艺,进入五军都督府成为一名百户,吃官家粮,咱们街坊邻居遇到事情,他还在官府里能说话。但现在……”

“谁说不是呢?不过镇安平日里,也算得老实厚道,也跟咱们能说到一块去,日子过得好好的的,结果一转眼参与谋反,这谁相信?”

“嘘!你还真敢说,没看那飞鱼服还在旁边吗?不过这事,就纯粹是倒霉催的!”

“那你们说,这小子能鸣冤吗?”

“鸣冤!?难喽!”

身后。

负责核查苏家的锦衣卫百户涂振,听着耳边的议论声,看着前方那决绝勇敢的背影,他的心头也开始狂跳起来。

事情越闹越大了。

他本能的心想。

后者一手这么牵着棺椁,一手拿着《大诰》,如果真的敢敲响登闻鼓。

或许真的会惊动天颜!

而直接的结果……

就是导致整个《蓝玉案》的审理速度,再次加快!

但要说,关于这少年的结果……

在它看来。

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

毕竟。

此次真正的目的,是陛下亲自要办的“凉国公”蓝玉!

这期间,有多少人奏求情,但对应的结果,就是敢奏求情者,全被打入大牢,归于蓝玉一系!

杀鸡儆猴之下。

当朝下,无不人人自危!

谁还再敢提及此事?

当朝重臣、文武百官都如此。

你一个黄口小儿,又能如何?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