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生得结实,国字脸,浓眉大眼,眼眶深陷,鹰钩鼻,胡须黝黑飘逸,很符合古装剧里勇武将领的形象,颇有几分气质。
只是,这人居然是个伙夫,倒有些埋汰了这副彪悍的躯壳。不过,想想二十一世纪的厨师,很多也是腰肥肚圆的,倒也没有违和感。
“秉忠兄,两月不见,你益发魁梧了!”李鸿基抹了抹脸上的污垢,笑着说。
那伙夫定睛瞧了片刻,突然快步过来,抱住李鸿基的双臂,激动地说:“哈哈哈哈!原来是鸿基兄!你可算来了!你这样,不像是路过呀!怎地?你这是想通了,来投军了?”
“哈哈哈哈!秉忠兄前番所言极是,好男儿不从军,妄为大丈夫也!”李鸿基大笑道。
“我去办点事,你二人且盯着点儿,要煮烂,少一块儿肉老子割你们的补上!”伙夫对身后两人交代一番,转而对李鸿基三人道,“你三位且随张某来,到文书处登个名儿挂个号!”
三人跟随伙夫朝前方军帐而去,伙夫笑道:“在下张献忠,字秉忠。敢问这二位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李过来!”李过一本正经自我介绍道。
田明亮脱口而出道:“在下田明亮!”说完才意识到,刚刚已经改叫田亮了,一时竟然忘了。
“贤弟、侄儿,此乃某所说军中故人,张秉忠张兄是也!”李鸿基补充介绍道:“秉忠兄,此乃我侄儿李过,刚刚改名为李过来。此乃我贤弟田明亮,刚刚改名为田亮。另,李某刚刚也改了名,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没有李鸿基,只有李自成!”
听闻张献忠这个名字,田明亮的眼睛一亮,总感觉如此熟悉,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反正,应该是个历史人物,好像是抗战名将还是什么来着。不对,抗战名将是张自忠!看来,是自己记叉劈了。
这么想着,田明亮微微向张献忠拱手,“张兄,幸会!”
“叔父好!”李过也拱手作揖。
张献忠上下打量着田明亮三人,意味深长地说:“瞧你们这架势,又是衣冠不整,又是改名换姓的,怕是犯了事吧?”
“秉忠兄真是火眼金睛!实不相瞒,某遭奸人陷害赖账不还,被械游街市,关进了监牢。全凭田兄帮助,某才得以脱逃,当即找仇人理论,争执不下,某失手砍死两条人命。现别无他法,某只能前来投奔秉忠兄!”李鸿基轻描淡写道。
张献忠手捋胡须,再度大笑,“此真乃天意也!鸿基兄,官军乃独立王国,地方干涉不得。如今边军兵力严重不足,军中打死了人命、欠下了巨债,隐姓埋名之人比比皆是,尔等大可不必如此谨小慎微!诸如改名换姓之类,实则多虑也!”
“弟以为不然。今某离乡投军,自当更名以明志,告别昨日之自己,重塑今日之自己,开启明日之新生!”李鸿基慷慨激昂,拱手正色道,“秉忠兄,弟已改名李自成,兄与我同年同月生,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还恳请秉忠兄以自成唤弟!”
张献忠反应也快,拱手回礼道:“自成贤弟,好一个更名以明志!愚兄受教了!”
说话间,三人已到了招兵登记的军帐外。两个着军装的士兵,支着简易的案几,正在一边询问一边登记。
前面排着队,大概有二十多人,多是衣衫褴褛,瘦骨嶙峋。
“你三位且稍等片刻,张某去通告一二。”张献忠说着,小跑着朝登记的军人而去。
只见那两个登记的士兵,竟对张献忠态度十分友好,甚至还有几分敬畏。张献忠指手画脚说了几句什么,掏出两个巴掌大的布囊,很随意地推到两人面前。
两个士兵很自然地将布囊揣进兜里,朝队伍后面望了望,与张献忠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
张献忠朝后面招了招手,叫道:“李鸿……李自成,你们三个过来!”
李自成三人越过长队,屁颠屁颠来到案几前。
一个军人问道:“姓名。”
“李自成。”
“生辰。”
“万历三十四年九月二十二。”
“拿着,到里面领军装!今日且随意歇息,明日晨练时,听候安排!”军人登完记,递给李自成一个类似令牌的木牌子,李自成掀开帐篷进去。
到了田明亮,登记者问道:“姓名。”
“田……亮。”田明亮卡了一下壳。但他发现,对方并未在意。
“生辰。”
“万历三十四年九月二十八。”
“拿着,里面领军装……”登记者又是与前面一样的叮嘱。
李过紧随田明亮之后,接受询问。
“姓名。”
“李过来。”
“生辰。”
“万历二十八年七月十三。”
……
李过为人诚实,说假名字是撒谎,因此还有些脸红了。当然,登记者也并未在意。
登记过后,三人都拿了令牌,进军帐去领了军装,当即更换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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