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外,淯水旁,军营中,人人皆喝酸梅汤解渴避暑热。

旬月前,大军顶着暑热行军,又热又渴,队伍不整。

曹老板遥指前方说:“那一处有梅林,诸君快快前去摘梅子解渴。”

众军想到梅子的酸汁,口舌生津,暑渴顿缓,军队又恢复了行军速度。

那一日,前方并没有梅林,三部校尉的一万多兵马却准时到达战场,击退敌军。

中军帐中,曹老板袒胸赤足横卧席榻,一边品着酸梅汤,一边与众将和谋士筹划军略。

有军使快马送来许都“霸府”文简,主薄王必验勘封印无误后呈予曹老板。

“是文若的文书。”曹老板起身正襟危坐阅览,看着看着“哈哈”大笑道:“公达有知音矣!来来来,于此间传阅。”

荀攸不明所以,前接过书简看了,微笑不语,转手递给郭嘉。

郭嘉看的很慢很仔细,唯恐漏了一字一句。

“两小儿赌斗之语,勘破天机,确见才具。”曹操笑指荀攸道:“公达在三月出兵前说过,张绣与刘表若有战则一体,若无战必生罅隙,可徐徐图之。”

“某深悔当初未听公达之言,贸然出兵,几乎蹉跎。如今进难克全功,退则心有不甘,进退两难。今日观文若之书简,豁然开朗啊!”

荀攸拱手还座,老板当众认错了,属下更应知道进退。有些话,帐中众人可说,独荀攸不可说!

郭嘉向下传递书简,建言:“主公可以回许都了,此地有曹洪、乐进、于禁三位将军,还有李通在汝南郡西境的阳安城呼应,南阳郡北部稳固,足矣!”

曹老板翻身仰卧,以双臂为枕,眯眼假寐实则沉思,众人见状纷纷安静。

“奉孝,接着说。”

郭嘉与荀攸确认过眼神,说道:“刘表是守财奴,张绣是看门狗,战时尚可人用爪牙、狗仗人势。平时,守财奴舍不得骨头,看门狗饱不了肠胃,予以时日,矛盾必深。”

此时曹洪看过文书,笑道:“张绣是西凉军中子弟,刘表是皇室宗亲,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个壶里!”

“子廉,好生听奉孝说。”曹老板出声制止曹家人的插科打诨。

郭嘉见状,心知老板已经定计,只不过借人之口说服诸位将领而已。

“张绣所思,凭仗有三,其一,刘表;其二,关中诸雄;其三,袁绍。”

“刘表与之不可久处,张绣欲战有其叔张济前车之鉴,孤弱一军击荆州全境,又不得荆州士人豪族支持,必败!”

“关中诸雄混战,雍凉叠遭战乱,民不聊生,逃难者众,土地荒芜,军粮无着。马腾、韩遂之辈自顾不暇,张绣若引军入关,必被群起而攻之。”

“袁绍家世显赫,四世三公,曾任盟主,天下咸知。其麾下多士人名家,张绣以粗鄙军伍出身而从之,初可谓锦添花,日久必沦为走卒。且二者之间,尚有朝廷和主公横亘,交流不畅,难为奥援。”

“文若先生在文简中所指,主公若引大军还许都,仅留三部军兵与张绣相持不战,则张绣与刘表必生嫌隙。”

“主公再设一员干才出任司隶校尉,安抚关中群雄,并行屯田,雍凉渐安。”

“雍凉安、袁绍远,主公再以千金买马骨,不计前嫌,张绣必降服于朝廷,效命于主公。”

曹洪算是听明白了,军师祭酒的意思是——不打了。

仰卧的曹老板揪眉叹息,暗生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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