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两秒,又不确定地问:“现在的味道和五年前有区别吗?”
“老板都没有变,你说呢。”
“人确实没变,身份和心境变了。”
听到别有深意的话语,林映清没好气地瞪他,拿出柜子里的新咖啡杯,“再胡言乱语给你用没洗的杯子。”
傅砚辞笑了笑,坐在离吧台最近的座位,再次打量起来。
咖啡馆和四年前是有区别的,桌椅摆设都换新了,复古木质圆桌,简洁舒适的沙发,两个长书柜将空间隔开,暖色调灯光和桌上漂亮的花束映衬出温馨的氛围。
可惜现在空无一人,难免显得冷清。
“生意怎么样?”他问。
“看情况吧,天气好的时候人多些,偶尔会有清北的学生来捧场。”林映清把咖啡和西多士端过去。
傅砚辞撩了撩眼,故意打趣:“需要我替孟远臣多点两份西多士吗?”
孟远臣是他的发小,也是林映清刚刚定下来的未婚夫。
“不、需、要!”林映清加重语气一字一字道:“我也是有顾客的好吗。”
她朝小角落的方向扬扬下巴,透着几分得意:“我的老顾客,比你来的都早。”
傅砚辞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宽大的沙发和长书架挡住了女人半边身影,只能看见绿色旗袍和白净的侧脸。
莫名的,他想起昨天见过的女人,停留的时间便长了些。
“瞧见美人就挪不开眼是吧。”林映清不爽的敲敲桌子,“傅少爷,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那些公子哥的臭德行了?”
他收回视线,神情有点无奈:“只是感觉眼熟。”
林映清想了想许姜栀的学校和工作,真见过也不意外。
她低头扫一眼桌上的东西,自言自语般嘀咕:“还挺巧的,她每次来也会点焦糖玛奇朵和西多士。”
傅砚辞不以为然的笑笑:“你这里的招牌,不稀奇。”
林映清又看了看小角落的方向,好像许姜栀也是从四年前开始来咖啡店的,巧合未免太多了。
许姜栀听见熟悉的声音时,打字的手就停住了。
她微微抬眸,透过柜子的缝隙望着男人的背影。
林映清是中南集团的小女儿,也是他的表妹,开咖啡店只为圆自己的梦,傅砚辞以前经常会带着电脑过来捧场,一坐就是一天。
他喜欢这里的焦糖玛奇朵和西多士,要多放糖,多放炼乳。也爱翻书架上的书,偶尔会在上面批注。
低沉刺耳的机器声渐渐弱下来,屋里咖啡的香气越来越浓。
许姜栀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倏地收起思绪,低眸看电脑屏幕,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挪开后,她才重新抬头。
男人每次都会坐在同样的位置,略微斜靠在沙发上,单手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思量什么。
屏幕的白光和头顶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有些沉冷,记忆中的那张脸已然褪去青涩,变得成熟深邃。
五年时间,能改变的太多。
咖啡店不在闹市区,直到中午都没有其他顾客进店,外面的雨仍然细细绵绵的下着。
许姜栀改完提案的前半部分,下意识的朝左前方看,然后合上电脑,装进包里。
她轻轻呼气,拎着包起身,不紧不慢地从傅砚辞身后越过,停在吧台前。
林映清在玩手机,看见她咦了声:“你今天走这么早?”
“嗯,下午需要录节目。”
清越又耳熟的声音传来,傅砚辞停住手中的事,撩眼看向吧台。
林映清替许姜栀结完帐,正巧顺着手机看下去,注意到她腕处的佛珠,觉得稀奇:“你信佛啊?”
她没说信不信,只道:“偶尔会去寺庙。”
“我身边朋友都挺信这些的,让我改天也去拜拜,保佑我的店生意兴旺。”林映清问她:“你一般去哪家寺庙?远吗?”
许姜栀声音轻缓:“开元寺,在关外。”
“行,我查查,抽时间去拜拜。”林映清笑道:“不耽误你时间了,改天有空再来,我最近在研究新品。”
她弯起唇角:“好,我下次来尝。”
许姜栀收起手机,微微侧过身,目光从傅砚辞的脸上掠过,仿佛是看陌生人般平静无澜,迈步离开了。
傅砚辞的视线定在那道纤细的背影上,若有所思。
等咖啡馆的门重新合上,林映清见他还未回神,带着八卦意味的挑眉,饶有兴趣地问:“傅少爷,你这反应不对啊,真见过?”
“昨天你家办发布会,她是主持人。”傅砚辞慢条斯理的回道。
圈里那群男人经常会提到许姜栀,这个名字他听到的次数不少,昨天是第一次见。
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冷艳,无可挑剔,气质也出众。
但又和想象中有些不同。
所以,在停车场时,他鬼使神差的摁了喇叭,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林映清见状轻啧一声,调侃着:“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该不会是腺上激素飙升,想谈恋爱了吧?”
傅砚辞勾唇,笑得温和:“妹妹如果腺上激素飙升,我可以让孟远臣把你们的婚礼时间提前。”
“别!千万别!”林映清的小脸瞬间垮下来,满眼写着拒绝,“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傅砚辞笑着摇摇头,目光落到外面。
窗外的雨忽然变大了,迎着风杂乱无章的拍打在窗户上。
“外面在下大雨呢。”林映清意味深长的瞥了傅砚辞一眼,慢悠悠地说:“许姜栀没有带伞。”
他屈指轻敲桌面,没有接话,也没有动。
时间嘀嗒、嘀嗒的过去。
咖啡馆的门重新被推开,穿着旗袍的女人再次映入眼眸,柔软的发丝被风吹乱了些,长长的眉毛如远山,水润的美眸清澄干净,在光影中更显得明艳动人。
“可以借把伞吗?”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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