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昏过去之前的颜欢如是想到。
纵欲过度的结果便是第二天颜欢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的醒转了过来,然而与颜欢的腰肢酸软四肢无力比起来,某人的容光焕发恍若新生更是气的她直想揍人。
沈辰渊似有所感,放下手中的Ipad,回头去看她。正午的阳光透过纱窗照耀进来,为他好看的眉眼打上了温柔的模样,看到她醒来,沈辰渊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轻轻道了一声:“早安。”
颜欢所有的脾气都在瞬间消失殆尽。
他总是能轻易的安抚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继而给予自己最大的心安。七年前是这样,七年之后,仍旧如此。
回到家之后,颜洛歪着小身子正趴在沙发上看书,看到颜欢,一脸不客气的问:“妈咪,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昨天和这个男人出去只是工作了一夜?”
颜欢满脸窘迫,还未说话,就见沈辰渊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将颜洛小小的身子揪起来,放到地上,然后极为认真的说:“如果你不想自己的眼睛因此而坏掉的话,就请你下次看书的时候,先端正自己的坐姿。”
颜洛闻言,微微一怔,就听沈辰渊又道:“我书房的书你可以随意的翻阅,但前提是,你要还我一个安静的工作空间和干净的工作环境。”
颜洛眼睛一亮,顾不得理会颜欢彻夜不归的事情,乐呵呵的就跟着沈辰渊上了楼上的书房。
颜欢看他这幅模样,不由得摇头轻笑了起来。
颜欢的生日宴会之后,沈辰渊就坚持每天接送颜洛,却又仅限于接送他,除此之外,两人几乎没有多说几句话。可两人一旦说话,就仿佛大人交谈一般的口吻。
若是颜洛有不对的地方,沈辰渊也会客观的指点他,完全不带个人观点。
然而正是沈辰渊这种若弃若离的举动,反而让颜洛渐渐地依赖上他。
看到现在这个模样的颜洛,颜欢的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
可是跟沈辰渊的关系,却让她越发的头大了起来。
于是,颜欢再一次的发挥了自己的鸵鸟风格,那就是躲。
上班的时候,除了必要的交接文件,颜欢极力的避免跟沈辰渊的见面,傍晚的时候,颜欢每次都好巧不巧的跟孔若雨约了一起吃饭、一起做美容、或者一起逛街,总之,是决计没有时间陪他沈公子一起回家。甚至连接颜洛都成了沈辰渊自己的事情。
这么持续了一周之后,沈辰渊终于周末的时候,成功阻拦住了偷溜出门的颜欢。
“跟我上来。”沈辰渊抛下一句话,径自上了楼梯。
独留满脸挣扎的颜欢,在进行了剧烈的天人交战之后,在沈辰渊回眸的一个威胁的眼神中,敢怒不敢言的跟了上去。
“为什么躲着我?”
面对沈辰渊的开门见山,颜欢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呐呐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沈辰渊握住颜欢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轻声道:“颜颜,你可是不相信我?”
颜欢一怔,没想到自己内心的想法被他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
只消一个眼神,沈辰渊便知道,自己果然猜对了。
他叹了口气,诚挚的看着颜欢:“颜颜,你可记得,从前你最喜欢念给我的话。”说着,他掷地有声的念出:“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颜欢只觉得几乎要落泪,然而她终究忍住了,眸子里情深意切的仿佛浓重的泼墨山水画,嘴里吐出的却是:“你可知我一直想忘记的最后一句是什么么?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短短的几句话,从颜欢的嘴里说出来,却是道不尽的心酸痛楚。
沈辰渊轻抚过颜欢的脸颊,柔声问:“如今,我只想问,沈辰渊可还配有这个机会?”
颜欢心头一颤,仰脸看着面前的男人,虽不发一言,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辛苦建筑了七年的堡垒,在这一瞬间,坍塌了。
于是,晚上吃饭的时候,颜欢罕见的再次出现在餐桌上,这一顿饭吃的极为温馨,颜欢的眼角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就连沈辰渊的眸子里,都洋溢出了与平时不一样的神采。
吃完饭收拾了餐桌,颜欢照例端了药送到了沈辰渊的房间内。
看他吃完,颜欢刚打算出去,就被沈辰渊抱住,道:“颜颜,陪我一会儿吧。”
颜欢一脸的窘迫,见他有些疲乏的脸,不由得放缓了语速,柔声应了下来。
于是,小白兔一时的心软成全了饥饿的大灰狼。
当颜欢再一次被沈辰渊各种啃咬的时候,颜欢才后悔莫及了起来,反悔已晚,且沈辰渊的吻技太过高超,使得颜欢不一会便熏熏的回吻了起来。
颜欢嘤咛了一声,身子便软在了床上,任由沈辰渊的为所欲为。
直到颜欢禁不住哀声求饶的时候,沈辰渊才起身,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皮带刚松开的那一刹,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颜欢本就通红的脸更加红了起来,娇声催促:“你倒是赶紧接啊!”
沈辰渊颇为不情愿的走过去拿起手机,却在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的时候,整个人僵了一下。
颜欢显然也注意到了沈辰渊的反常,她微微蹙眉,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沈辰渊就匆匆的扣好自己的裤子,拿起手机转身出了房门。
颜欢愣了会儿神,从床上坐起,缓缓的扣上了自己的衣服。
打来电话的是颜悦。
颜欢几乎当时就肯定了这个想法。
书房里,沈辰渊平复了气息接了电话:“小悦,怎么了?”
颜悦的话语里带了三分委屈:“辰渊,你好久都没有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沈辰渊一怔,这才想起来,之前车祸的时候他瞒着颜悦的,并以工作繁忙为借口,让属下把颜悦送回了颜家修养身体。之后又忙于公司的各类事情,竟然忘记了还有颜悦的存在。
这时被她充满委屈的控诉,沈辰渊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子的愧疚,忙道:“小悦,对不起啊,最近公司太忙了,我都忙的糊涂了。”
颜悦“哦”了一声,又道:“辰渊,我想回去了。”
沈辰渊一时没明白过来,下意识问:“回哪?”话说完已然觉得不妥,她能回哪去,自然是沈家。
颜悦已将这话脱口而出:“自然是回沈家啊。”
沈辰渊苦笑,他的确是不想让颜悦回来的,然而他却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她:“可是小悦,我最近很忙,没时间照顾你,不然你在家里多休息一段时间,乖乖等我去接你好不好?”
颜悦低声道:“我不想在家里,我在沈家住惯了,回到这里吃不好睡不好。我就是想回去。”说着,声音里已经带了三分的泪意。
沈辰渊无奈,只得道:“好,那我这两天去接你好不好。”
耳听的颜悦那边应下,沈辰渊这边就挂了电话。
前思后想了一番后,沈辰渊喊来李婶,嘱咐她这两天有时间就去沈家大宅一趟,将颜悦居住的悦心园整理干净。
李婶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辰渊,点头走了出去。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悦心园不在别墅,也不在小楼。那是位于沈家大宅的房间,是沈辰渊专门为颜悦设计的一个住所,里面一年四季都有温度调配,确保里面温暖如春,鲜花绽放。然而这么温馨美丽的地方,仅仅是颜悦一个人的住所,沈辰渊甚至都没有在里面过夜过一次。
挂断电话,沈辰渊匆忙的回到卧室,却见卧室里早已空无一人,凌乱不堪的被褥上,昭示着方才即将发生的一切有多么的激烈。
颜家。
颜悦捧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满眼的伤痛。
早在医院的时候,她就对温如言预言过,自己的婚姻可能要走到尽头了。那时候温如言还劝自己,幸福要靠自己争取的。
可是,她努力争取却换来他的毫不在意。这么多年,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全部消失殆尽,已经到了连她要回家都不被他乐意接受的地步了!
颜悦哀伤的想着,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沈辰渊之前对她是那么的好,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一切都变了呢?
她捧着自己的小脑袋痛苦的摇晃,她即使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她没变过,他也没变过,他们之间就成这样了呢?
沈辰渊甚至还是过去那样迁就她的语气,可是颜悦清楚的知道:她留不住他了!
想到此,颜悦禁不住痛哭失声!
莫曼琪自楼梯拐角走了下来,听到颜悦的哭声,连忙快步走了下来,将颜悦搂在怀里,心疼的替她擦着泪水,哄道:“悦悦,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咪,妈咪为你做主!”
颜悦只是摇头。哀哀的抽噎着。
莫曼琪小心的安慰着伤心的颜悦,却是不大起作用。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自别墅大厅传来,颜母回头看,是穿着睡袍的颜金涣,他眼角留着余怒。
“悦悦,爸给你看件东西。”
颜悦扬起泪痕未干的小脸,黑白分明的眸子无措地看向颜金涣,一脸不解。
“什么东西这么着急,先让悦悦好好休息吧。”颜母缓和道,看丈夫紧张的神情不像是小事。
颜悦没有出声,无言地迈步走进大厅,跟着颜金涣走进自己的房间。
颜金涣将妻子关在颜悦门外,颜悦打量着自己熟悉的房间,落地窗被梦幻的粉色窗帘所遮掩,HermanMiller的大床上铺着柔软的鹅黄色床被,被小心安置在床上的几个巨大布娃娃,以及色调与整个房间相契合的宽大衣柜。
除了小巧精致的梳妆台上多了一台超薄的笔记本电脑之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
颜悦指着黑色的笔记本,问道:“爸爸,您要我看的是这个么?”
“对。这个会让你发现你今晚的举动是多么的伤害爱你的人!”颜金涣说道,将房间内的灯按熄,然后点开桌面的某个文件。
黑暗充斥着整个房间,所有的光都来自电脑屏幕,而点开的文件的底色也是黑的。
颜悦眯着眼分辨文件视频的场景,突然她浑身僵硬地看着屏幕上模糊的人影。
那几不可闻的喘息声和衣料的摩擦声在黑暗里响彻,细密的吻、娇软的声音,那热切疯狂的拥吻,那么真切、那么让人不敢相信。
屏幕内女子柔软的喘息声像一张细密的网,将屏幕外的人束缚成结,怎么也挣脱不开。
颜悦的身体颤抖如秋之落叶的身体在椅子上蜷缩着,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充满着不可置信。
她反反复复地看着,像要辩认那两张侧脸才甘心。
别人一眼可能认不清是谁,可她知道。
那两张熟悉的侧脸,她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一个是她最爱的姐姐……
她只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两个人会……用这样的方式在一起。
“悦悦,这就是你爱的男人和颜欢的真面目。”颜金涣目光如利刃直视着屏幕,出口的话却轻柔无比。
颜悦听到声音,将眸内的痛楚隐去,动作迟缓地转头看向颜金涣,苍白着脸问道:“爸爸,您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一切?”
“你该知道真相。”颜金涣被颜悦的眼神震住了,这个他一直捧在手心里、护在温柔里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平静的眼神,她该更愤怒。
“可是这样的真相,我宁愿不知道。”颜悦低声说道,手按在胸口的位置,艰难地呼吸着,“爸爸,我累了。”
“你好好休息。”颜金涣的目光再次停留地电脑屏幕上,然后转身出门。
颜悦慌乱地拿起手机,一遍一遍地拨打着那个此时不会接听的号码,一次一次都无人接听。
她几乎神经质地重新打开那个视频软件,只有他们疯狂拥吻的画面,他的眼神那么认真、真挚,姐姐那么急切、义无反顾。
然后是黑屏……
沉闷又令人恐慌的黑屏。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不用想就了然。
七年的婚姻,他一直以礼相待,温和相对。她以为,他是在担心她的身体,害怕给她负担,不曾想到原来他心里住着另一个人……那个骄傲如烈焰、孤傲又明媚得连盛夏的阳光都为之失色的人。
因此,他仅牵过她的手,她的唇也不吻,她的房间即使进也只是为了她的身体或外人在的时候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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