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乎的从来都不是皮囊,所以无论沈枝枝是什么样的,段榆景对她的感情,也从未动摇过半分。

沈枝枝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他知道她不喜欢医院,所以就把人带来了公司。

她很累,出了一身的虚汗。

靠在床头上,双眸紧闭,眉心紧缩。

“枝枝。”

一只手落在了她的额头上,有些烫。

睁开双眼时,视线从模糊变回清明。

她摁着自己的手背,输液的感觉很不好受,手背也肿了,就更不舒服了。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他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

“别、别打。”

“我不想吃药。”她声音虚弱的不像话。

她眼尾有些红,脸色却是苍白的,苍白到仿佛马上就要碎掉了一样。

他连碰都不敢碰。

沈枝枝低着头,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落针可闻。

“我又做梦了。”

段榆景眸光一紧:“这次,你又梦见了什么?”

梦到了很多。

醒来后,她头疼欲裂,似有什么东西,想要将她脑海里的记忆分割碎裂。

沈枝枝拼了命想要挽留那些残缺不堪的记忆。

“枝枝,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他知道回忆对于沈枝枝而言,是极其痛苦的一件事情。

哪怕她永远都记不起来也没关系,抵抗法则,她会很痛苦。

她越是努力想要想起来,就越是容易触发保护机制。

他本就不该是出现在沈枝枝世界里的人。

“我……”沈枝枝咬了咬唇,眼眸越发地红了:“想起来了。”

“枝枝?”男人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但不多。”

“我有努力在想的,可不论我怎么想,都始终想不起来更多。”

那种感觉很无力,很崩溃,也很绝望。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但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便是,她什么都记得,唯独忘记了段榆景。

她努力地去想,可记忆中他的脸始终都是模糊的。

每每想起来一点,脑海里便是尖锐的爆鸣和疼痛。

“没关系,枝枝,没关系的。”

他伸手轻轻拨开女孩儿脸上凌乱的发丝,将她拉入怀中轻轻安抚着。

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他的胸膛很宽阔,也很温暖。

是沈枝枝喜欢的。

和梦里的怀抱一模一样。

“段榆景。”沈枝枝抓着他的衣襟,男人穿着白衬衫,凸显着优美的肌肉线条。

“嗯,在的。”宽大的手掌轻柔有节奏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总是这样温柔。

沈枝枝鼻子一酸,轻轻在他胸膛蹭着,像是一只乖巧黏人的小猫儿。

“对不起,我记得段奶奶,记得湘湘和小邦,记得大哥二哥和嫂子,也记得钱嫂子,可我怎么就不记得你了?”

就好像有人将段榆景从她的世界里生生挖走了一样。

有关于他的记忆,总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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