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魔心冲天,屠戮天界,需知魔心将成,这把镰刀也会要了你的命。”

童大娘抖出《天元金匮》,重新打开一片空间。玄光出界,金匮呈文,天血收割镰血气受挫。天绝宫二老一左一右合力将飘灵推了进去。

玄鸟昂首尖鸣翅膀荡出飓风,花皮锦鲤口喷天河,调动河水万年惑力,风水二象齐出祭出最高域界。

飓风卷浪,对峙良久,天血镰血光出刃在飘灵周围硬生生分割出一片地方。他想突围,挥镰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效果,谁拿谁都没有办法。

罡风化解戾气,怨泪洗净残血。天血收割镰由狂躁缓缓转为平静,镰刃上血光消退,他重新变回了翼儿的样子。

“阁下与老夫一位故人有难解之缘,借躯通魂,残杀万千生命。你可知这把镰刀是太古魔物,阁下一旦坠入魔道将万劫不复。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在你修行不易,有何想法可对老夫直言。”

韩夫子一边驱动天河封住对手退路,,一边出言劝导着对方。见飘灵现出翼儿模样,隐约已猜到他是翼儿的魔心分身。

天血镰与飘灵贯神不久,魔性尚未发挥到极限,得赶紧帮他化解戾气,稳住镰刃上的吸血魔性再说。

“孩子,大娘知道你有苦衷,否则也不会召唤分身大闹一场。你先消消气,大娘知道你为何事而来。先放下这把镰刀,有话好好说。”

童大娘说起话来十分和气,一看见飘灵变成翼儿就动了恻隐之心。心想今日之事或许是上天注定的因果,天血收割镰是七元圣母魔心所化,创世之初就被封印在魔境,突然现世是谁都不愿看见的结果。

“二位就是韩夫子和童大娘吧?小爷本没想杀人,只是别人一见面就想杀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飘灵稍稍恢复理智,天绝宫二老不具有神格,却能用天界圣物创造出专属领域,一定意义上也具备神力了。他忌惮坠入时空缝隙的感觉,被困在“悬花之门”时像坐牢一般,至今想起还令人沮丧。

“唉!...误会,误会了,全是老夫之错。若不是在河后那里有事耽搁了,早来片刻也不至如此。阁下是来救秦小哥的吧,这事还请随我们回宫慢慢商量。只是...这把镰刀你可得收好了。”

韩夫子叹气摇头,说话时喷水断断续续,模样有些滑稽。他与童大娘合力祭出风水二相才与对方斗个平手,翼儿的分身可比他本体厉害多了。再这么僵持下去,只怕会越来越麻烦。

“是啊!孩子。我和老夫子都上了岁数,不比你们年轻人。大家耗在这里不是办法,你先收起镰刀,我们带你去天绝宫。河后娘娘知道你来了,传旨要你进宫见她。孩子,你若同意,大娘就先收起这本册子。”

他二人同为天绝宫掌事,一人主内一人主外,祭出《天元金匮》是生平第一次。翼儿服用金匮丹去了斩泪台,一定是遇见了什么危险,否则绝不会召唤分身。

不等飘灵回话,童大娘率先收回金册,玄鸟遁影现出人身。韩夫子见她信任对手,跟着也收回了法力。

界域破除,困住飘灵的无形力道松绑。天血收割镰收回霸象,变成了一把形同割麦的镰刀。二位老人家诚心待人,表露的善意将飘灵的魔心又冲淡了几分。

三光并驰,踏入天绝宫通道。眼前一座青峰,云雾缭绕。山体悬空缓缓自转,透出一股孤绝的味道。

玉殿青白,纯净无染。栏柱回廊,百花围抱。韩夫子前面引路,童大娘陪客同行。老夫子挥动衣袖召来白云朵朵,云团聚集成梯,接住客人向宫里走去。

虽有百花开放,鼻中闻见的只有莲香。这股莲香应该是焚香所发,古朴凝重,一味香盖过了万种花香。莲香吸进心窍,冥冥中感应到命定召唤。

“夫子,大娘,河后传旨只见客人一人,二老自请方便吧。”

“是,那就有劳守寝姑姑了,我俩就送到这里吧。”

天绝宫九重宫殿,内宫女官从不出外迎人。韩夫子见状有些惊讶赶紧收住脚步。心里纳闷许久不见河后,怎么客人一到都不讲规矩了?

“孩子,河后娘娘修为如深渊,见了娘娘千万不可动粗。”

童大娘有些担心,拽住飘灵胳膊好心提醒。说完这话朝韩夫子使个眼色,两人告辞折返。

原打算先将飘灵带回藏经阁,谈完话再进宫复旨。哪知刚踏进殿门,就被内宫女官截住。河母既有此意,岂敢抗旨不遵。飘灵一镰割去数万甲士性命,童大娘是怕河母会问罪他。

除了前来迎接的一队女官,宫内少有人影。守护大殿原本是掌殿使水鳞泗的职责,石桥大战水鳞泗麾下三千甲兵尽数阵亡,他本人更是受了重伤。

经此一战,天绝桥尸骸累累。除了红绫子和几位领主,前去阻截的大军几乎被天血收割镰收割殆尽。韩夫子和童大娘晚来一步,《天元金匮》硬分域界,这才把飘灵困住。

见河母派人来接,二老心有余悸,复完命赶紧回桥头救治伤员。“十方回光镜”和“紫电霹雳刺”都拦不住的人物,不是天界大劫,那是什么?

“童妹,翼儿的魔身真是来祸害天界的吗?不知河后娘娘召见他会发生什么情况?老夫真有些放心不下。”

“事已至此,夫子不要多虑了。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自从你把翼儿送走后,斩泪台连我都进不去了,令人费解。

我猜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你我职卑位浅,这些事还需天帝河后定夺。快别担心了,救人要紧。”

“嗯,童妹言之有理。走,为兄背你过去。”

“呸!老不正经。快走啦。”

韩夫子说着话躬下身,真要来背童大娘。童大娘扭身躲过,虽然言语抗拒,却把手伸给了他。

两人同为天绝宫大掌事,侍奉河后多年早已情愫暗结。今日遭遇变故,终于有勇气挑破窗纸。

韩夫子独臂搀紧童大娘,天绝宫无边胜景。多亏殿外守卫都去了石桥,否则再多一双眼睛可就尴尬了。

天绝宫是一座青白玉雕砌而成的宫殿,鬼斧神工,浑然天成。天元圣母创造天界时,天河水的源头在寂量境和太宇境之间。聚水为晶,粹化成玉,先有天河水然后才有青玉山。天绝宫建在山顶上,与灵界悬影城有异曲同工之妙。

天河漫流,心潮如波。荣耀天帝风流成性,导致夫妻失睦。河母怨气越积越深,轮回炉被打翻当日大发雷霆将宫人挨个惩罚了一遍,韩夫子那条胳膊也因此而失。

炼化并蒂莲,悉心培养两个女儿是河母晚年的信仰支撑,没想到金翎子去灵界寻宝,偏偏爱上了一个下界人。回宫后屡次劝解不听,还和母亲顶嘴。搞得河母心思大乱,天练大法冲关不度导致容貌异常,几重打击下河后娘娘早不是昔日之人了。

宫里今日变得萧条起来,路上偶见几名女侍,再无金甲守卫。虽有言词难以形容的美景,少了人气总让人感觉遗憾。

以往遭遇的种种经历,冥冥中总有几条暗线相牵,无望河母就是其中关键的一条线。“紫金霹雳刺”助冥王击毁风兰城,前往执行旨意的正是青惑峡主饶嘤咛。

若无河母授命,岂能导致满城百姓陪葬?河母贵为天界之主,就算想夺回轮回莲枝,如此不吝惜生命,也未免太过分了。

检索的翼儿的这段记忆,飘灵不禁有些生气。既来之则安之,一切等见了河母再说吧。不管你是天界主宰还是什么修行大神,有这把镰刀在,大不了再同你打一架。

想到这里他暗暗下定决心,天绝宫掌事二老明明可以想办法送他去斩泪台,却推脱奉河后命将自己带来这里,看来这位大神是非见不可啦!

无心赏景,闷头跟在女官后面。几位女子手中未持兵刃,衣裙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河母应该已经知道石桥大战的结果了,数万甲士都拦不住,区区几名宫女又何必逞强?

深谷独道,幽深黑暗,一座木桥通向对面浮空塔楼。玉树耸立,缠绕银丝,电光呲呲作响,一看就知施有法术。

火树银花,光影扑朔。天绝宫建筑皆为玉石砌造,唯独这条路桥面铺着细沙,不免令人奇怪。

带路女官停住脚步,朝飘灵曲膝施了一礼,言道。

“前面就是河母娘娘的寝宫了,客人只管沿着沙道往前,走到头就能见到娘娘了。我几个只敢送到这里,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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