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澈没有弑父,不是代表他有多善良,而是他不想因此脏了自己的手。

闻天说过,他是个极度危险的分子。

她在男人眼里看到了疯狂,仿佛压抑多日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一捆柴,一桶油,烧掉了公仪挽的遗体。

本来还打算让她赶紧跑的闻天看到这些都傻掉了。

而离澈却抓着她手腕,不让她逃离这个现场。

他那么珍重的就这样烧了?

闻瑾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安慰道:“陛下,不必难过。”

熊熊烈火燃烧下,男人眸的映着火光,他脸上不见丝毫伤心之色。

他扭过头来,像是如释重负一样微眯着眼眸盯着她,“我们回去吧,过几日就是孤和你的成婚典礼。”

“孤会让国师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到时候一切仪式由他来准备。”

闻瑾被他抓着往下走,她不解问他:“陛下不是已经选好日子了吗?”

“选好了。就定在三天后。”

三天后?!怎么又提前了一天??

这样的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怎么突然就又提前了?

公仪挽的遗体已经烧掉了,她看着他一把火烧了的。

难道他要在大婚典礼上举行复活仪式吗?

身后升起的黑烟都在告诉她,离澈疯了。

他一把火把公仪挽的遗体烧了……

见到从雪山下来的二人,白术和闻天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白术也许不知道他们在上面发生了什么,但闻天可是通过上帝视角看的清清楚楚的,他竟然疯狂到亲手把公仪挽的遗体烧了……

闻天与她对视一眼,俩人都没有交流。

他也不会傻到觉得离澈是爱上现在的她想要烧掉一切重新开始,他只会觉得离澈疯了。

回去的路上,离澈没有让闻瑾和闻天同坐,他拉着闻瑾就上了马车。

俩人各怀心事,路上都很沉默。

最后还是离澈先打破了平静,他问起闻瑾西域那边举行婚礼有什么忌讳。

她大脑空空,只能说一句没有。

离澈盯着她说道:“有时候孤觉得你很像她,有时候又觉得不像。”

闻瑾不解地看着他。

他说:“你话比她少。”

那确实,她的话一直都很少的,那些老头子都嫌她沉闷寡言。

闻瑾似懂非懂的样子,“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我不会安慰人,所以只能沉默。”

离澈却反问她:“你觉得孤在伤心?”

不,她觉得这人可能是难受到一定程度已经上升到疯了的地步。

男人神色冷漠,转动着扳指淡淡说道:“孤没有伤心,孤只有不甘心。”

她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茬,只能继续用沉默回应他。

夜色将近,距离昭阳城还有一段路,离澈停下了马车,命白术找个可以歇息的地方生了火,他们打算先歇一晚明日再出发。

白术带着弓箭去了树林中,很快就猎来了几只兔子和野鸟。

手下的人起了篝火堆,都坐在了火堆旁取火吃着野味。

白术发现从雪山下来开始闻瑾和闻天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连离澈也是,气氛沉默到了极点。

他白天在山下看见的黑烟是怎么回事?他们在山上又发生了什么?

白术烤完了一只兔子,递给了离澈,他转手给了闻瑾。

而她盯着那只刚刚新鲜出炉看起来美味可口的兔子婉拒道:“我不喜吃荤。”

然后反手给了闻天。

他:“???”

不是,他也不能吃荤啊!

就这样,一只烤兔转手了四次,再次回到了白术手里。

白术委屈地咬了一大口泄愤。

三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白术也安静吃着兔子不说话。

闻天问道:「要跑吗?趁现在是最合适的。」

「他不像是要复活公仪挽,倒像是…」

倒像是已经认出她了。

可是没有理由,如果他知道认出自己,为什么不揭穿她?

她不相信离澈会移情别恋这么快,就算真心瞬息万变,总要有个过程。

闻天又否定她的想法,娓娓道来:「他现在已经脱离了您的掌控,不能再以以前的印象对他去评测,也许真心就是这么瞬息万变呢?也许他是真的喜欢上现在的你了呢?」

「他的黑化值有降吗?」

她仅用一句话就反驳了他的猜测。

「额,好吧。不能摊牌,那只能跑路了?」

闻瑾拒绝了他的方案,她觉得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跑,跑了就真要世界末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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