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之后,谢常安收到皇帝的传召,他撑着伞,看着这几日一直没有消停的大雨,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有些担忧。

今年的雨季,似乎比往年来得早了许多。

京城并不是多雨的季节,竟然连续下了好几天的暴雨。

最近樊一优那边传来的消息,不少也是关于江南一带,黄河流域连绵雨水的事。

每年雨季,黄河水患一直是朝廷的一个隐疾,废帝期间黄河不曾大修,也不知今年还能不能防得住?

带着这样的顾虑,谢常安迈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冯公公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接过他手中的伞,恭敬道:“谢大人来了。”

谢常安点点头,往里走。

萧弘毅正凝眉看着手中的奏折,脸色十分凝重。

“陛下……”

谢常安低声唤了一句,而后在萧弘毅身边坐下。

萧弘毅顺手将手中的奏折递过去。

“关州八百里加急,那边已经连续下了一个月的大雨,最近半个月更是暴雨连连,黄河延县附近的堤口,随时都可能决堤。”

“黄河清淤修堤,朕登基后两个月,就已经督促当地州府、县衙加紧,户部、工部都有拨银两和人员过去。可今年的雨势凶猛,怕是要闹洪涝。”

萧弘毅凝眉,心里在想朝中还有谁可以派出去,谁担得起这个重担?谁又能够足够信任?

春闱补充的新进士,一时难以独当一面,朝中缺的不是寻常官员,缺的是股肱之臣。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达成的。

谢常安默默地一连看了十多封奏折,而后起身帮萧弘毅揉了揉太阳穴。

“黄河水患困扰朝中多年,如今又是雨季灾时,朝廷定然还派人前往督查赈灾,陛下心中可有人选?”

萧弘毅沉默许久,摇了摇头,道:“谢大哥刚接管户部,定然走不开。工部尚书李寻真擅工事,可为人不算圆滑,带着赈灾银两过去,怕是不能物尽其用。”

能派去赈灾的官员有很多,但真正能做到利国利民的,不好选择。

谢常安缓缓开口,道:“陛下,不如让臣去一趟吧。”

萧弘毅身形一震,道:“不行。”

“为何不行?六部之事,臣都熟悉,赈灾的银两交给臣,陛下也可放心,御史台有权监管地方,臣可带着工部的官员,前往关州,解燃眉之急。”

“朕说了不行。”萧弘毅固执道。

谢常安来到萧弘毅身前,蹲下仰望着他。

“春闱舞弊案,御史台虽行监察之责,但纠察之功,多在陛下。御史台借此立足朝廷。臣此去关州,回来时定然可以离我们的目标更进一步。”

萧弘毅抿着唇,不说话。

他自然明白谢常安所说的种种利害关系,可是……

“朕不放心你离开京城,一旦你孤身离京,关州形势混乱,势必有人趁乱害你。”

到时京城鞭长莫及,他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谢常安道:“陛下,你离开的那些年,臣尚且活着,那些人奈何不了臣,陛下你要信臣。”

不提那些年还好,一提那些年,萧弘毅整个脸都沉了下来。

“谢怀瑾,你休想,朕不会答应的。”

谢常安只是无声的在萧弘毅身前跪下,肃然道:“陛下,臣心意已决,求陛下恩准。”

“你先起来。”萧弘毅不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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