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颖想了想,说:我们班的老师不凶,都挺好的。”
我说:“可能是因为你成绩好吧。老师最会看人下菜了。”
向容又看了我一眼,眉头微蹙,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也许是,哈哈...”向颖又笑了起来。
我没笑,说:“我们班主任最凶。我们私底下给她取了一个绰号,叫老鹰。”
“你们真厉害,还敢给班主任取绰号。”
“她又不知道,哈哈...”
“哈哈...”
我和向颖拿着勺子一起笑。
“快吃!”向容修长的手指在餐桌上敲了敲。
向颖很听话,低头吃起来,我也很听话,大口大口把水饺往嘴里塞。
向颖看了看我,说:“欣欣姐,你的样子很像猪八戒吞人参果。”
“是嘛。”我唔唔地说。
这时,我看到向容的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很迷人,迷得我心花怒放。
我感觉自己嘴里咀嚼的不是猪肉芹菜,像是口感鲜嫩的山珍海味。
我最先吃完,举手说:“我负责洗碗!”
向容把碗推到我面前,说:“同意。”
向颖最后也把碗推到我面前,说:“加1。”
我把三个碗叠起来,端进厨房,挤了好几泵洗洁精,在池子里玩泡泡……
“童欣欣,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向容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我回头,笑嘻嘻地看着他:
“几点?”
他说:“十一点。”
我愣住。
他又说:“赶快洗,等下我送你回家。”
我一听,差点开心地晕倒在厨房。
告别向颖,我背着双肩包,跟向容一起换鞋。
回去的路上,我和向容并排走在一条沿河的公园绿道。
这条绿道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也是一条捷径之路。
从一出门我就开始笑,嘴巴就快咧到耳朵根了。
“童欣欣,你老笑什么?”
“开心呀。”
“开心什么?”
“因为身边有你。”
向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之后,没再说话。
公园绿道走到头就是大马路,马路左转是一座河桥,过了桥就是我家所住的小区。
向容止步于桥头,分别时,他问:“童欣欣,你回去这么晚会不会挨骂?”
童国军在外地承包建筑工程,一年到头回家的次数不超过五根手指头。田晓丽长期独守空房,寂寞使她沉迷于码长城,每每凌晨才回家。
有时,我早晨去上学,会在桥头遇到田晓丽,她挂着两个黑眼圈,对我嘿嘿笑。
作为独生子女,我觉得很自由,没有父母的束缚和限制,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家中无大王,我这只小猴子就在屋里上蹿下跳。有时,我也会窝在沙发里,抱着靠枕静静地发痴,泪水会不知不觉,打湿眼眶。
我笑嘻嘻地对向容说:“我爸妈都上夜班,没人会骂我,放心吧。”
“只是随口一问,没有不放心。”他说完就原路返回了。
“向容,谢谢有你!”我站在桥头大喊。
我知道他能听见,高挺的背影在向前移动着。
公园的路灯晦暗不明,我站在桥上,一段一段的能看到向容的身影,若隐若现。
我好舍不得,好想奔回去,再陪他走一程。
不知道在桥上站了多久,直到完全看不见向容的身影之后,我才怀着一颗空荡荡的心,回到了空荡荡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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