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瓷器摔落在地上,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音。

伴随着响起的是尖锐的哭骂声,吓得廊下站着的丫鬟缩着脖子往远处退了退。

屋内,赵绮兰将能摔的东西全都摔了,然后一扭腰身,趴在软榻上哭起来。

“我祖母是大长公主,父亲是武信侯,那个顾姣姣她有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商户之女。

她哥哥就是个五品小官,凭什么她做皇后,我却只能做个妃子?”

“祖母,我不服气,我不想让顾姣姣压我一头。”

“一想到以后还要向顾姣姣下跪磕头行礼,我这心里就像是吃了蛆一样恶心。

祖母,你明明说好的我做皇后,我不管,我就要做皇后。”

赵绮兰拽着福元大长公主的袖子,哭得十分伤心。

福元大长公主觉得火气不停地从心口往上窜,一路窜到喉咙,嗓子在冒烟,牙龈也肿得高高的。

下意识想摸起东西摔出去解解气,却什么也没摸到。

这才发现屋里能砸的东西都被孙女砸完了。

她只能忍着火气,咽了口唾沫,轻声哄赵绮兰。

“我的乖孙女呦,你别哭,答应你的,祖母什么时候食言过?”

“我说皇后之位是你的,那就一定是你的。”

赵绮兰倏然抬起头来,睫毛上还噙着一串泪珠。

“祖母说的是真的?”

话问出来了,又忍不住垮下脸来。

“圣旨都已经下了,还有什么用?除非.....”

她心头一动,神色变得扭曲。

“除非顾姣姣在进宫之前就死了。”

她越说眼神越明亮,拉着福元大长公主的手不停地晃。

“祖母,我们在顾姣姣进宫之前把她弄死吧?家里不是有死士吗?”

福元大长公主眉头微蹙,认真思索起这件事来。

“快打住。”

对面坐着的武信侯沉声冷喝,气冲冲瞪了赵绮兰一眼。

“不许你再打死士的主意,前些日子选秀时的刺杀,已经让陛下怀疑到我们家了。

你若再敢动用死士,定然会让人抓住把柄,到时候别说进宫做妃子,咱们全家的脑袋可能都保不住。”

赵绮兰被他突如其来的训斥吓一跳,然后眼泪掉得更凶了。

委屈地哭着道:“那刺杀也不是我安排的,爹你凶我做什么?”

福元大长公主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一脸心疼地将赵绮兰搂进怀里。

“就是,你凶她做什么?刺杀的事是我一手安排的,当时几次进宫,陛下都推三阻四不肯见我。

我就料定他不想让绮兰做皇后,情急之下,我才安排了这一招。”

“当时想着如果绮兰落选,就动用刺客,并不是真想要陛下的命,就是一个苦肉计而已。

让绮兰在众人面前有救驾之功,这样陛下即使再不肯让绮兰做皇后,他也得捏着鼻子答应。”

福元大长公主说到这里,满脸懊恼地叹了口气。

“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那死士射箭的角度,我都反复叮嘱过了,让他务必射在绮兰身上,看起来很严重,但实际上伤情并不严重。

我哪儿知道绮兰扑过去救驾的时候偏偏就摔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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