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应当已经没有恶魔了。
但正因如此,存在看门的人就显得更加奇怪。
三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伊莉雅、安德鲁左右分开,借助树林杂草的掩护,悄悄绕圈来到守门仆人的身后。
那两个仆人昏昏欲睡、疲惫不堪,偶尔抬手拍打身上吸血的蚊虫。
下一秒,他们猝不及防地同时被来自身后的手刀砍晕,身体瘫倒在地。
伊莉雅轻松道:“好了,没几个小时,他们是醒不过来的。”
栗眠走上前,从晕倒的仆人身上摸出了地牢大门的钥匙。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拉开门,黑黝黝的巨口出现在眼前。此时是黑夜,他们只能隐约看清入口处的几个台阶,更下方的阶梯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
栗眠早就准备来地牢一探究竟,因此她掏出事先从客房里拿出来的蜡烛与打火机。
“啪嗒”一声,打火机打开,蜡烛被点燃。
温暖明亮的光线照亮了一小片区域,在地下浓重如墨的黑暗中给人以安全感。
烛火随着走动带起的气流微微颤动,三人的影子被放大无数倍映射在地牢的石墙上。
这里阴暗潮湿,到处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墙上、地砖上,甚至是天花板上,都时不时能见到黑红的痕迹,似乎是陈旧的血痕。
无愧于“地牢”之名,走廊两边都是由铁栅栏门把守的牢房。
持烛照去,牢房内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石砖垒起的、上面铺着草席的石床,一个用来盛秽物的木桶,几副散落在地的铁铐,还有铁链连接着铁铐和石床。
就在一天前,牢房内还关押着几百头恶魔,栗眠仿佛还能想象出它们、以及它们的无数前辈是如何在这里生活的。
现在,这里空荡荡的。
幽暗的地底回荡着三人的脚步声。
栗眠手持蜡烛,沿着笔直的走廊往前走。
伊莉雅和安德鲁在两边,有意放缓了呼吸,明明周围安静无比,却仍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
栗眠走走停停,隔着铁栅栏门,就能将牢房内场景尽收眼底。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也不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吸引栗眠停下脚步的,是铁门后那些石墙。
过去近一百年间,被关押于此地无所事事的囚徒们,发挥创意,用石头之类的尖锐物品,在墙上留下了各种各样的痕迹。
有时是简单到看不出含义的涂鸦,有时是歪七扭八的文字。
工整的字体最为少见,但往往一出现就连成一片。栗眠甚至在牢房内壁上看到了几篇书法精妙、意韵深远的诗歌和家书。
安德鲁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从没想过,恶魔也有和人一样的情感。”
伊莉雅轻轻道:“毕竟它们本来也是人类嘛。”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看到走廊的尽头,道路在这里被一分为二。
栗眠看到其余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自己,传递出询问的意味。
栗眠闭上眼睛感受了一番,随后睁眼指向右边的道路:
“我听到右边有动静,先去那儿看看吧。”
三人于是向右拐了个弯,走了一会儿,从深处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大,他们不约而同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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