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雨水回来,合计合计吧。她毕竟是干纺织这行的,有什么其他的渠道也保不齐。

而且这新被卧再暖和,也不能裹着出门,还是先看看厚衣裳吧。

附近柜台前很多人在试穿棉袄的罩衫,傻柱却完全不感兴趣。毕竟自己连新棉袄也没有,就自己身上的半斤棉花票,做双棉手套还将就。

他看见有个卖毛呢的柜台后面,挂着两身全毛中山装的样品,不由得停了脚步。

这个思路成啊,呢料又厚又隔风,既不用棉花票,也不要布票。

傻柱脑海中。模拟器自己穿中山装的形象。这个土气啊,这也太像村干部了。

又转头一想,这村干部也是干部啊,土点就土点呗,谁让自己兜里没票呢。

众多的毛呢柜台设立在商场的北角。柜台后面有半高的木板,隔出了一小块独立区域。

木板格挡里面支了张不小的案台,台子前有位带着套袖的老裁缝正在衣料上拿划粉片画线。

按京城目前的商业模式,百货商场布料区一般是不搞带加工的。

但扩建前的地安门百货是个例外。

商场在公私合营时收编的传统布庄里,有些不好安置的裁缝师傅,也给归拢在商场内经营。

毛呢区域顾客不多,三三两两地围在其中一个柜台前。这个柜台上没码着布料卷,而是堆放了一些账簿,一个营业员正打着算盘跟顾客核价。

“全毛麦尔登呢中山装一套…

料钱86块9毛2……工价21块4毛整……衬里8块7毛8……”

听清楚价位的傻柱愣了半天。

做这身衣裳裤子合起来得一百出头啊,又是自个儿仨月工资!拿50年后京城国营大厂职工的平均工资换算一下,至少小三万!

我就是买件儿冬天凑合能挡风的衣裳,又不挑选范思哲的高订,至于么?

想起傻柱原本的记忆中,出门帮人做桌席,收主家三五块钱就乐得美滋滋的。都是靠手艺吃饭的,可看看人家这工价,真敢要啊。

傻柱顿时感到心里不平衡极了,脱口而出一句:

“这工价,是要造火箭哪!”

“呦,觉着贵啊,您去胡同口小铺找个大妈,那多便宜,1块来钱就能缝件衣裳了,可她敢开我这料子么?”

正跟顾客核帐的女营业员,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傻柱,又继续教育了他几句:

“我们这儿的老师傅,可不是昌平、顺义过来混的野把式。那当年可在荣庆号挂过牌子,地道的宁波红帮裁缝…别说个人来做衣服裤子,就是有些大单位领导要出国访问的,也是在我们这儿订衣裳……”

…………

在骑车子回四合院儿的路上,傻柱感觉一股悲伤的情绪充斥着自己。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60年后买不起房,60年前做不了被卧衣裳。

如果无论是在哪个位面,都得拼了老命辛苦赚钱,那我究竟是来干嘛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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