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头,适逢其会,猝不及防。
故事的结尾,也往往有人先哭。
宁追没有回复,从不顾劝阻推开她的那刻起,故事就画上了半个句号。
只是看到她眼泡红肿的样子,会莫名想到了多年前分手的那个夜晚、话筒另一头带着哭腔的怨诉,大抵也是这个样子吧。
意思差不多,都是那句——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唉,女人啊,真是奇怪的生物。”
兀自摇了摇头,都说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即使重活一世,即使前世三十多年,还是难以理解.....
于是索性不再去想,下意识的看了眼手机上时间,四月十二日、离校还有两个月。
老天够意思,给了一个缓冲时间,足够给未来画个简略的施工图,做些准备了。
迟钝了片刻,宁追转身向教室外走去,准备去校园、去操场、先去重新感受下旧的世界,新的人生,至少感受下没有三高、没有痛风的清爽。
“诶,追子,等会!”
这时,耳边传来声音,有人追着喊了过来。
一扭头,看到一个卷毛鸡窝头的家伙,宁追懵了一下,但旋即反应了过来。
庞光,大学时睡上铺的兄弟,虽然毕业后没有失联,但他没秃,没发福成海绵的样子属实让宁追有些‘失忆’。
不过此时,他还是那个浑身洋溢着骚里骚气的二逼青年。
再次见到好兄弟,宁追发自内心的笑了。
“膀胱,见到你...”
“说那些,今晚上我买酒,喝就得了。”他却打断宁追,一副‘做兄弟,在心中’的样子拍了拍宁追。
宁追的笑容一滞:“酒?”
“追子,你咋啦?”
庞光先是不解,然后发起了牢骚,砰的一拳锤到宁追肩膀:
“好大儿啊,失个恋,不至于奥。”
“怎么跟爸爸说话呢。”宁追笑着反骂了一声。
他忆了起来,大学那段酒池肉林,厕所垃圾桶天天晚上准时拉到宿舍门口的时光,的确快乐且幻梦,让人不禁堕落。
寝室218、堪称二楼大车店,在三个社恐怖份子室友运作下,同层谁那有个烦心事的都得跑来喝一顿。
经常是地方铺张床单就能整起,是出了名的谁来都能对付一宿。
不过后来升到大四,随着寝室里两个人校外实习搬了出去,其余同学也各自脱离糜烂营生起来,逍遥日子也宣告了结束。
在后来,毕业、工作,庞光结婚后被管的更是到点回家,致郁的像个中年不举的软棒子。
想到这,宁追一把锁住他的脖子,拉扯着走了出去:
“成,怎么不喝,谁先倒谁孙子。”
“你特么的轻点。”庞光挣扎道。
出了教学楼,零多市还未浑浊的空气涌入鼻腔,新鲜且美好,几栋老的设施楼映入眼帘,一种亲切感犹然而生。
十年、说多不多,但自2012这个节点后,龙国神州大地在十年间又迎来了一次翻天覆地的加速变化,零多市也从一个普通的省城异军突起为新一线中的上游。
十年、所有人都在今日不识昨日的陌生,仓惶的节奏中草乱过去每一天。
这种变化速度离开城市个把月,恐怕就跟一年不打LOL一样,重新来过没区别,这道理连没上过几天学的老爹老妈都知道。
望着现代化的校园,又想到下马村那一栋栋裹着外砖的草泥垒,宁追一时沉闷的想到个严重的问题。
“两手空空回去,恐怕会被打死....”
村里好不容易出了他这个大学生,父母在村里吃席都能先动筷子了。口挪肚攒的总算供着念完了大学,就这么回去,不得给老爹脑梗气出来?
不行不行,得风风光光,体面回去。
中断了那个大孝子的可怕画面,宁追果断说道:
“膀胱,陪我去趟食堂,取点钱去。”
2012,扫码支付还是天方夜谭的事,微信也才刚上线不久,用的人都不多,这个时候要么短信查余额、要么去ATM看看。
他记得自己花销不大、喝酒也大多是跟着AAB的,应该,还有点钱?
一旁的庞光却顿了下,显得有些愤怒:
“你个比崽子还有钱、不说勤工那点生活费都花没了么?养你一个月,我都饿瘦了。”
他捶足顿胸,一副宛如深深受到伤害的样子。
‘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拿我当龟田?’
“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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