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走停停,不一会儿手上就多了不少东西。云寒轻吃着糖葫芦又停在一香料摊旁,秋铭许站在后面发牢骚:“还买!再买我就只能咬着了。”
“母亲生前很喜欢香料,尤其是莲花香。”突如其来的抒怀让秋铭许一时没反应过来,云寒轻耷拉着脑袋,开始精心挑选香料。
老板说莲花香买完了,云寒轻只好选几瓶梅花香——云之言好像喜欢,上次花灯节不知从哪滚回来的时候曾提起过。
“阿姨喜欢的那家香料店好像还在开,我们去那里买吧。”秋铭许看着他顿时失趣的样子,明白这几日这人根本没有释怀,他只是很擅长隐藏情绪,很习惯欺骗自己。
母亲的事一直是云寒轻的心结,无论是亲眼目睹母亲被带走,还是必须探查母亲的死因,他虽然每次都表现得毫不在意,但负面情绪郁结在心终是出了毛病,难以化解。
云寒轻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挑选香料。当着老板的面,秋铭许也不可能说得很大声,只好在后面慢慢等着。
解铃还须系铃人......
“算了,对不起,我还是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过了好一会儿,云寒轻还是放下已经挑选好的梅花香,转身跟秋铭许并肩离开了,还假装提起一点兴趣对身边人说,“你怎么知道那家店在哪?我都没去过。”
秋铭许打量着他不经意的表情,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吐了出来,想把心里的污秽全部挖出来似的:“小时候特别喜欢待在小巷子里闹,你知道的,有一次偶然遇见了,就偷偷跟在后头。我还以为她是去找你的呢。”
“她很少跟我一起......”
“我知道,走吧。”秋铭许本想缓和一下低沉气氛,不过好像画蛇添足了,只好彻底打断这措不及防的回忆。
云寒轻还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嘛,低头笑笑,却被秋铭许当众揭发,气得他把手上的东西全部塞给了秋铭许,自己跑走了。可那人不知好歹,把东西竟丢到地上偏不捡起来,还假装要走开。两人打闹着真的越走越远了,最后还是秋铭许先低头,跑回去把东西捡回来了。
人是永远长不大的,他们只是越来越懂得了人情世故,从而忘了自己。
知道云之言要带无铭同学来做客,云寒轻甚是高兴,把之前没舍得买的小吃都买了个遍,空间石都没能全部装下。
不过也不怪云寒轻会这么激动,云之言啊,自从六岁进了族门,一直独来独往,除非是父亲交代让他向兄长学习,才会跟在云寒轻身后,从来也没主动跟别人交往过,哪怕是大哥。
云寒轻十七岁翅膀觉醒,却从来没有飞起来过。倒是云之言在十岁就已经觉醒翅膀,那翅膀比他的更加耀眼,更加辉煌。而且五天后,就能蹒跚飞起来了,云寒轻那叫一个羡慕嫉妒,于是当天就偷偷练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是被云之言发现的,在血泊之中。
后来,云之言还莫名其妙跟他道歉,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云之言哭,哭得稀里哗啦的,滚滚泪珠大把大把地掉,慌忙擦拭的袖口立马就湿了一大块,弄得云寒轻都不好意思了——这明明是他的错。
两兄弟就这样都折服了。
从那之后,云之言不再跟着他,而是与他并肩,而云寒轻好像终于成熟了一点,帮着家里人做些杂务,却从来没有参与过翼族本分之事,云寒轻也就开始与圣朝渐行渐远。
两人心里清楚,云寒轻再也飞不起来了,而翼族正在将他抛弃。
“寒轻,寒轻......”云寒轻坐在一家茶楼里歇息,他们已经将东西都买好了,尤其是花灯,因为不知道同学们喜欢什么样的干脆各种风格都买了几个。秋铭许叫醒发呆的云寒轻,指指他的通讯石。
云寒轻连忙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通,是池玖熙的:“凌王......”
“寒轻。”
看来池玖熙只是来问候问候,他松了一口气,真怕好不容易请的假期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嗯,有事吗?”
果不其然,对面很是温柔地开口道:“没什么,马上要过节了,来问候问候。”
“放心吧,我挺好的,谢谢凌......您的关心。”
池玖熙沉默了片刻,最后只是和以往一样语重心长唠叨了些注意事项,然后就挂了。云寒轻恍惚着收好通讯石,回味了一遍刚刚的对话,再次确认他们的关系已经截然不同后,默默走回秋铭许旁边。
总会变的,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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