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曼没有回应,只是缓缓起身,掸掉身上的尘土,用手把一头散乱的白发往脑后轻轻地打理了一番,继而淡然地说道“我有要你来救我么?是梅琳要你来的?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她救我尚有缘由,你来救我,就没考虑过和教会作对的后果?逞匹夫之勇”

不等艾伦说话,贝格上前一把抓住弗里曼的胡子,恶狠狠地说“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我们念你是个好人,不应受死,才冒着风险来救你,你不仅不感激我们,反而在这摆架子,一通数落,你既然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说完,贝格一把将弗里曼推到在地,转身拉起艾伦就要走

艾伦挣脱贝格的拉扯,冲着贝格压着嗓子喊道“你干嘛?”,连忙前去拉起倒在一旁的弗里曼“先生,我朋友不懂礼数,失礼了”

弗里曼并未因为贝格对他的冒犯而有什么情绪波动,在艾伦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用手捋了捋凌乱的胡子,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快走吧,我这条烂命不值得你们犯险,更何况我确实有罪,救下我,对我对你以及梅琳都没有什么好处,教会在这个世界上无处不在,我已经社会性死亡了,除了火刑场也再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说罢,挣脱开艾伦搀扶的手,背过身去

贝格在一旁不耐烦地朝艾伦嘟喃着“你还管他干嘛,自己都不想活的人,就是神来了都救不了,走了,走了”

艾伦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弗里曼先生,我知道你的死生法术是禁术,是邪术,但我也知道,你用这邪术救下了一条性命,还帮这个村子除了一害,这是你作为施术者的意义,邪术也只是他人口中的定义,他定义不了你悲天悯人的内心,你是好人,我不管今后是否会被教会记恨或是通缉,我只遵循我此时的内心想法,就算我今天逃离了和你的因果,一辈子安然无忧,我想我会在往后人生中的每一天都活在今天没有贯彻内心正义的阴影中,弗里曼先生,这个世界需要你这样的人,所以,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改变这个世界,不要放弃自己,就当是为了你心中的正义,为了这个世界上依然在受苦的人”说罢,艾伦俯身向弗里曼伸出了右手

在二人看不到的方向,弗里曼的脸色变化剧烈,背着的右手紧紧地握着,身体在漆黑中不住地颤抖

好一会儿,弗里曼平息内心的波动,转而呵呵笑道“看来你比我更懂正义是什么,我在救下那婴儿的同时,还把那婴儿的父亲间接地吓死,你又该如何解释?邪术就是邪术,不管施术者作何好意,总会有人间接遇害,天理不容我,我又何必妄想逃离天数,我在人前施术本就是有意为之,这不过是我的求死之道罢了,你不用再劝了,走吧,就让我把这邪术带进火刑场,恐怕也只有烈火才能烧尽我和这邪术的罪恶”说罢,弗里曼把手一摆,就要坐下

贝格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朝弗里曼冲了过来,口中嘟喃道“烧你马个头!”说罢,一个手刀劈向弗里曼的脖颈,弗里曼身体虚弱,没有防备,两眼一黑,悠悠地瘫倒在地,贝格看着倒地的弗里曼,没好气地说道“对付这种脑子不会变通的驴,就得来硬的”

艾伦见此情况,迅速地上前抄起晕倒的弗里曼,背着他沉步向地下室出口走去

二人看向来路,害怕被里根听见响动,于是考虑走教堂的左侧出口,同样的构造,二人小心翼翼地摸上楼梯,发现左侧的铁门已经打开

与铁门正对的房间紧闭着,艾伦背着弗里曼不做任何停留,走出室外,想直接跑路,回头却发现,贝格依然在教堂内部呆呆地盯着吊顶的壁画

艾伦压低声线,向贝格轻声喊道“你在发什么呆?等着被抓是吧?”,贝格回过神来,跟上了艾伦的脚步

此时的村里人很少,艾伦下意识地观察着教堂正门口的士兵,发现已经没人把守,也顾不得疑惑,背着弗里曼走不常有人的巷落出了村子

来到野外,贝格长吁一口气“这教堂就一个人看守囚犯,要我去干嘛呢?害我被这老头窝一肚子火,现在把这老头交给那个白衣女人就完事了吧”

艾伦看了看背上不省人事的老头,犹豫地回应道“应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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