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哦,没事……”
小高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重新笑了起来,
“曹琴默,我跟你说太后好像真的快不行了。了。”“是吗,那是喜事啊。”
曹琴默给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看了一眼她走路好像并无异常,心里稍稍放下来,两人进了殿内,下人都退下。
“四阿哥呢?”
“我叫四阿哥去陪三阿哥玩去了,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现在也照顾不到他的心情,听说娘娘最近总去莞嫔那?”
“我就是去安慰安慰她,不过她闭门谢客好久了,一直不搭理我,应该……是和皇上冷战吧。”
小高从来没想过是自己的话伤到了甄嬛,甄嬛现在和她冷战呢。
“皇上倒是被迷的五迷三道,还要年大将军当册封使作陪。”
“哥哥也确实很久没进宫了,送进宫来的东西都要经过好几道关卡检验,通消息都不方便。”
“是呢,不过也偶尔听说乌拉那拉氏最近头疼得很,皇后也没法子呢,娘娘要不做个人情,劝一劝大将军?”
“嗯……也不是不可以,皇后娘娘身子好了?”
“说是病了,又不肯看太医,倒是皇上去了几次好转了些许。”
“哇,这就装上了。”
“皇后娘娘这几日恐怕头疼呢,皇上到底还是怀疑了纯元皇后的死因在派人调查,太后卧病在床,前朝跟乌拉那拉氏有关的大臣,除了张廷玉这个老匹夫,谁又敢为了皇后发声。”
“张廷玉?没见过。”
“臣妾也没见过,不过娘娘记得,这个人维护的是礼制就好了,就是烦人了点。”
“不感兴趣,皇上象征性地征求了我的意见,我倒是无所谓,哥哥那边同意就行。”
“正好大将军也可以进宫,兄妹俩见上一面也不违和。”
“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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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芷的册封礼,是抠门的皇上给到的范围内最高的礼仪。
年羹尧穿着上朝的衣服,见还没开始,一眼就定位到来观礼的自己的妹妹,悄默默凑了上来打招呼:
“妹妹。”
“哥哥,你不去迎接跑这来,也不怕皇上怪罪?”
“还没到时辰呢,最近在宫里如何,皇后可有给你看脸色?”
“好着呢……皇后最近就不好了。”
“那就好,也不枉哥哥在前朝的努力,我也听说皇上最近在重新调查纯元皇后的死因,芸……绾嫔也跟我说了些,你现在可有什么头绪?”
“除了她还有谁啊,但是哥哥我们没有证据。”
小高无奈地摊了摊手,
“皇后宫里口风太严了,根本没有消息传出来,当年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也不清楚。”
“这不简单,她宫里那个江福海,看起来就是个软骨头,等他哪天出宫抓起来打一顿就是了。”
“哥哥,挟持皇后身边的人,你胆子也真大……”
年羹尧装模作样瞪了她一眼:
“还不是为了你,话本子看多了,玩什么替身转身的,欺君之罪都犯了,还怕这个?”
“哦行,哥哥你最厉害,哥哥加油。”
小高给年羹尧鼓掌,年羹尧也不谦虚背着手昂着头就接受了,还摆摆手:
“不要捧杀我,时候差不多了,你安安静静在这待着,这次还给你带了京城以外的好玩意,别给皇上看见。”
“好的哦。”
绾嫔的册封礼当然不错,所有人都成了他们俩play的一环。
端贵妃因为身体不好没来,只有小高和敬妃在这看。
其他位份更低的就只能在外围站着,看又看不清,走又不让走。
虽然人心中各有蛐蛐,碍于场合也不好明说,只好把饱含同情,嘲笑,好奇的目光投向甄嬛。
甄嬛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堪比封妃典礼的场面,心里不禁嘲笑自己的愚蠢。
沈眉庄站在甄嬛身侧,一直撑着甄嬛,虽然她已经对皇上不感兴趣,但是她总担心甄嬛对皇上还有感情,撑不住这场面。
也足以看出皇上的重视。
皇上好像有点昏庸啊……
这是能说的吗?
皇上最近好像脑子不好使。
胖橘的龙袍上,挂着一个格格不入的淡蓝色香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应该就是绾嫔绣的,不然怎么会在这种日子带着。
尽管有人蛐蛐,典礼还是顺利的结束了。
绾嫔住进了长春宫,就是前不久齐妃住的地方。
也真是不避讳。
春恩长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宠妃住的宫殿呢。
小高不知道是站累了还是什么原因,回去就睡了一下午,到了晚膳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娘娘醒了?莞嫔娘娘来给您请安,等了有一会了。”
“嗯……把晚膳准备好,本宫和莞嫔一起用膳。”
“是,娘娘。”
小高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最近是不是吃太好了,导致懒惰成性了。
可是身形也没什么变化啊,好的很呢,她没事还出去溜溜消消食呢。
难不成,她也去练个射箭才够?
小高坐在桌子前,莞嫔还站着,她就招呼甄嬛坐下来,说:
“莞嫔不必拘束,有什么事边吃边说吧。”
“多谢华贵妃娘娘。”
莞嫔面上神情淡淡的,给小高行完礼才坐下来吃饭。
小高端着碗,吃了一口饭,愣了一下,然后又尝了一口菜,仔细咀嚼了片刻,然后“唔”了一声。
“娘娘,今天的菜是不是不合您的胃口?”
颂芝察觉小高的异样,连忙上前询问,然后自责道,
“今儿的晚膳是御膳房上的,是奴婢偷懒了,应该让小厨房来做。”
“口味确实有点变化,味道还行,没事啦。”
小高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然后笑着看着莞嫔,
“莞嫔今天来也不是单纯来蹭饭吧?”
“华贵妃娘娘,臣妾想知道您是否真的爱皇上。”
“爱过,怎么了?也不妨碍本宫现在讨厌他啊。”
小高回答的毫不犹豫,甄嬛看着华贵妃洒脱的样子,抿了抿唇:
“不会心痛吗?”
“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心痛?不至于,甄嬛,人总得为自己活着,围着皇上团团转可不是什么好方法。你看本宫,就算不侍寝本宫也有很多消遣的法子,自己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那是因为娘娘身居高位,才能如此自在。”
“本宫苛待你们了?”
“……”
甄嬛当然没有被苛待,就连宫里的流言也不见得,比起皇后管辖的后宫,要更加轻松自在些,又不用请安。
“臣妾自然也有其他打发时间的方法,可是深宫寂寞,又怎是是诗词能打发掉的。”
“那说明玩的少了,改天本宫再给你送点过去,你现在也是一宫主位了,在承乾宫里搭台戏唱个曲咋样?承乾宫前边可是有一块好大的月台呢。”
“没什么兴致,多谢华贵妃娘娘提议。娘娘……倒是对承乾宫很熟悉?”
“……这是后宫啊宫殿什么样子还不能知道?”
小高打了个岔,甄嬛知道,皇上必不可能只为自己停留,可是停留的时候想着的居然是别人,太侮辱人了。
后宫有些事,皇上是当真不知道吗?
为什么他就能把绾嫔护的那么好。
她并非不知华贵妃和曹琴默要干什么,皇后身后是乌拉那拉氏,能那么容易推翻吗?
甄嬛想,华贵妃是能赢,但赢了又有什么意义?
要说倔,还真是说对了。
甄嬛年纪轻轻就被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哄骗,谁都不能释怀的。
那就需要甄嬛自己去碰壁了。
华贵妃不拦着,沈眉庄也狠狠心不再劝甄嬛,等到甄嬛憋不住去跑去和皇上要答案的时候,甄嬛理所应当地被浇了一盆冷水。
也不知道甄嬛说了什么,就连芸芷当时也不在身侧只能在养心殿外候着,只跟小高和曹琴默说皇上发了好大的火把甄嬛赶了出去,不许甄嬛再进养心殿。
小高这瓜吃的饱了,大口吃着曹琴默的点心,说:
“莞嫔这下应该死心了吧?”
曹琴默问芸芷:
“除了不许进养心殿,皇上可还有其他吩咐?”
“皇上还下令莞嫔禁足反思,皇上以前应该也很宠爱莞嫔,可如今怎么……”
芸芷想到这,又想到了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也是臣妾多想了,皇上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纯元皇后的事可有什么进展?”
“大将军说要趁着江福海出宫逮住,目前还没有其他消息,不过皇上也知道此事,粘杆处也配合着呢。”
“粘杆处?那是什么?”
小高听到了一个没听过的词,抬头看向她们两个,芸芷回答道:
“娘娘可以理解为一个专门替皇上办事的地方,不过并不干净。”
“那么,绾嫔,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知道的人应该很少,曹琴默察觉到芸芷和皇上的关系好像更近了一步,这玩意恐怕连皇后都不知道,怎的让一个刚入宫没多久封嫔的人知晓。
芸芷眨了眨眼,然后说:
“娘娘,您应该知道臣妾是扬州人士呢?”
“我记得哥哥说过。”
“那娘娘可知,扬州盛产扬州瘦马?”
“扬州瘦马?”
曹琴默也没听过,小高好像有点印象,从前弹琵琶时,好像隐隐约约听过。
可那也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谁还能记得。
“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皇上才派了粘杆处的人去处理后事。说白了所谓的瘦马,不过就是些富商巨贾想要一个色艺双绝的小妾,或者勾栏里想多一个留住恩客的存在。”
“听豢养臣妾的人说,臣妾被卖掉时也不过两三岁,就卖了三两银子给爹去做赌资。”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每日细细教养着,过了十数年。本以为臣妾就这样庸碌地过了一生,日后埋哪都不知道。可是臣妾遇到了年大将军将臣妾拽离了苦海,那样高大的身姿,臣妾至今难忘,将军说臣妾本不应该在这里……”
话题不知道为何偏到了年羹尧身上,芸芷也没有第一面见到的捉摸不透,一脸的憧憬和激动,宫外的年羹尧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莫名其妙。
难不成他妹妹在思念他?
还有这好事。
“足足花了一千五百两……”
“曹琴默是我的错觉吗,我为什么感觉这个价钱还好。”
“娘娘这个价格确实便宜些,您平日里吃上面的花销已经不止一千五百两了。”
两人小声说着话,都没有打断芸芷激动的心情。
“我也想去扬州看看。”
“怕是没有机会了。”
前面忘了,后面忘了。
只记得芸芷最后说:
“所以臣妾知道华贵妃娘娘也是好人,就连对自己不是亲生的四阿哥都如此关照,还愿意劳心劳力请先生教导四阿哥学琵琶,所以臣妾愿意为您效劳,无论任何事。”
我,好人?
小高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这名头还能落到自己头上?
学琵琶其实是小高自己的恶趣味……小四纯粹是不敢反抗,但越弹越熟练也是事实。
不知道为何,感觉小四知道了不会很开心的样子。
不过芸芷身上反帝反封建的精神,还是值得学习的。
冲啊,向着至高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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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禁足,皇后稍稍缓口气,刚要重振旗鼓,就传来去宫外的江福海因为走路不小心踩到了年羹尧的影子,年羹尧觉得自己身上不痛快都赖江福海,所以得罪了年羹尧被抓起来了。
皇后看了一眼阴天,头上青筋暴起,直接掀翻了桌子上的茶杯:
“这种天气哪来的影子,这年羹尧分明是在找茬!他妹妹在后宫如此如鱼得水还不够,他还在外面耀武扬威就连本宫的人也要随便抓走,这是要做什么!”
“娘娘息怒,年家向来乖戾,娘娘只叫人去参年大将军就是了,后宫和前朝向来互不干涉,若是年大将军执意为了华贵妃出气,那才是落了下乘。”
“本宫何曾不知道,只是前朝的人被年羹尧轰走了一半,皇上也未曾出面制止,谁还敢出面。”
皇后还在气这些,殊不知江福海被年羹尧逮住好一顿严刑逼供,还真问出来不少东西,就连年羹尧自己都兜不住,连忙叫粘杆处去请皇上,他才不要一个人听,秘密多了是要杀头的。
皇上自己个儿听听就算了。
给他办事都不如养匹马亲人,又不给钱。
真是的。
年府没有牢,是借用了大理寺的地牢,皇上面色阴沉,问旁边的人:
“审问的如何?”
“回皇上,人还算意识清醒,这是认罪状,请皇上过目。”
苏培盛接过来,展开在皇上面前,自己也跟着看,脸色逐渐凝重。
皇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却有厌恶和嫌弃,他叫人收好认罪状,说:
“苏培盛,江福海赐死,景仁宫幽闭,叫皇后跪到养心殿内,朕要亲自审问。”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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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芷实时播报了皇上和皇后的近况,毕竟她也闲得无聊,还加入了教四阿哥吹拉弹奏的队伍,不过教的是笛子,这个还算小四爱学的。
养心殿现在谁也不能靠近,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这期间,孙姑姑捧着皇太后懿旨跪在了养心殿外。
过不了多久,传消息称,解了承乾宫禁足,皇后被收了金印宝册,永远禁足景仁宫,死生不复相见。
小高听完很不满意,在绣绷上扎了一个洞:
“怎么没废了她,谋害皇嗣,谋害嫡姐,这都不废。”
“许是太后出来保了一手,娘娘别气。”
曹琴默把她手里的绣绷拿过来把洞补上,再还给小高,
“没想到温太医下了那么多药,还是没防住太后一手。”
小高接过绣绷接着按着上面的图样绣:
“太后还能未卜先知?”
“太后或许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明说,毕竟事关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的荣耀,她和皇后本就是利益一体。”
“六宫大全旁落,皇上会给谁?”
“娘娘想要?”
“不想要,就是怕以后你被人欺负。”
“……”
小高稍稍走神,针一下子扎到了指头,下意识嘶了一声,手指头一缩。
“娘娘,你没事吧?”
曹琴默叫人拿来水和纱布,给小高处理着伤口。
小高还是走神了一下,然后才摇了摇头,说: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随便包扎一下就好了。”
“娘娘小心些,刺绣需要耐心,若是绣不完,明日再绣吧。”
“好吧,先去看看莞嫔。”
“好,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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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倒台,真是大喜事一件,具体原因宫里人知道的不多,后宫局势大洗牌,绾嫔和莞嫔都成为了妃位,曹琴默成了良妃,敬妃成了敬贵妃,端贵妃更是成了皇贵妃,安陵容也终于越到了安贵人,沈眉庄成了惠嫔。
也许是因为事件冲击太大,皇上越发沉溺在两个“wan”妃的怀里,就连甄嬛的小性子也被当做了另一条线的纯元,让胖橘着迷。
身子越发虚弱,在前朝后宫之间越发力不从心,四阿哥的优秀让他觉得恐慌,惶恐间无意撞到了温太医收拾太后补肾益气的药方,深得人心。
太后有和没有基本上没差,说难听点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皇上也是故意疏忽了太后那里,看到就生气。
于是本来给太后的药,大半都转手到了皇上那里。
安陵容的熏香也让皇上沉迷,好歹也算是在皇帝面前排上了号。
温实初的职位也是一路高升,纵然其他人颇有微词,但谁叫他现在得皇上青睐,谁敢置喙。
之后,皇上就病倒了。
与此同时翊坤宫里,小高也晕在了后院的秋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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