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四头干尸样的犬妖尸体堆在林中,辛白坐着吃干粮,一言不发。

火堆的温暖也抵消不掉背后邪物带来的寒意。

用完餐,休息片刻,辛白忍不住问:“娘子,你叫什么名字。”

“妾身已经死去多年,早随着尸身化作黄土一抔而忘却了那个名字。要不相公替我取一个?”

辛白未应,思考片刻,又问:“你为什么要附在我身上?”

“相公说什么胡话呢?相公就是相公,我不在相公背上,天地之大却无我家,我又能去哪里?”

“……”

“换个问题——”眼瞳侧移,余光瞥见贴在左脸边的骷髅。

不管看几次,辛白总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他自认心理素质过硬,可以在尸堆旁大啖食粮,但一张骨脸紧贴身边也着实吓人。

“邪物是什么?或者说你是什么?”

“相公又说笑了。我是相公的新娘子,和相公一样的。不如妾身来问,相公觉得你是什么呢?”

油盐不进啊,辛白颇为烦恼。

“娘子,你这样说话就无趣了。”

“相公的问题也很无趣呢。”

“……”

又是长长的沉默。

“剩余九头犬妖在哪里?我要去杀妖。”

“待妾身闻闻。”

“闻?”

一只玉手轻轻捏住他的嘴。

“咦?相公,村子里居然真有活人!闻气味,两道炽烈阳气充沛,一道阴气浑浊,气息相仿,该是一母两子。”

“只是三头百年修为的犬妖环伺,母子三人大概命不久矣。”

“另两头成年犬妖似乎在掘地道,不知是建巢穴还是做其他用途。四头犬妖幼崽的气息却找不见了。”

“人在哪?我去救!”

刚站起身,辛白就被她按下。

“相公,倘若,那群犬妖是在设陷阱引诱你呢?也许在那些初开灵智的畜生看来,你守着它们同伴的尸体,不也像在引诱它们来找吗?只是狗鼻子很灵,它们嗅到了相公的气味,嗅到了同族残留血液的气味,所以不敢来。”

“那又如何?这些尸体它们若要,叼去就好,我迟早抢回来。但人死了,就是真死了,无可挽回。”

耳畔传来娇滴滴的轻笑。

“原来我相公是心怀天下的仁义之士,妾身与有荣焉。”

“只是,若那些畜生嗅见相公气味靠近,要去咬死那母子三人,岂不是三条人命就害在相公手里?”

“……”

“那我就将柴灰抹在身上,再弄碎杂草,挤压汁液掩盖气味。”

背后的她又一次压住辛白。

“相公何须如此麻烦?还要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脏兮兮的。”

“你有其他办法?”

“是相公自己有本事,只是相公一直不曾发觉罢了。”

“嗯?”

辛白将自己的能力都过一遍——反正身上的邪物会窥探记忆,该晓得不该晓得,她都晓得。

“相公别白费心思了。哼!你就是不把妾身放在心上。”

勾搭辛白脖子的骨手下移扣在他心口。

“相公忘了?我与相公一体同心,相公只要想,既可以是人,也可以是我。”

黑袍的辛白立时白了脸,猛站起身。

“你想要我的肉身?”

“妾身是女的呀,要相公的身子做什么?但我的身子却是相公的。不信?相公不妨将右手搭在心口,亲身感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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