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在一旁冷哼道:“此事,刘大人当问张将军才是。”
牙门将张先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沈弥说:“请刘大人明鉴,去年、今岁,曹操两次南征,地方多受兵灾,粮食本就歉收。”
“特别是今年,自三月来,先有张将军所部四处征粮,又有曹军围困穰城,扫掠四方,人口、粮草、农具、耕牛,统统抢走!”
张先喉咙动了动,欲要分辨几句,想了想,算了。明明是老子奉命抢粮好不好?
沈弥又道:“我部三千人,大多拖家带口从益州迁来,根浅底薄。此次出战曹军,士卒不畏战、不怕死,但总不能带走所有粮食,让家人饿肚子吧?”
“请大人禀明使君,接济粮草兵甲,补充齐整后,我部立即北渡湍水。”
刘阖见状,知道沈弥、甘宁有趁机要挟的意思,向张先道:“张将军,你即去抽调粮食百斛,皮甲500,箭矢一万,天亮前送来。”
斛就是石,百斛合一万两千斤。
张先苦着脸,两手一摊道:“别说百斛,城中缺粮已久,一斤多余的都没有!”
刘阖怒道:“先抽调!明日我再去文聘营中搜罗,给你补齐。”
刘表、张绣本就关系微妙,张先可不想给别驾从事面子,起身作势欲走:“那不如直接从荆州军营抽调,何须多此一举?”
“张将军,息怒,留步。”甘宁拦住张先,张先欲强闯,又哪有甘宁有力,挣扎无果,悻悻然坐下。
甘宁走到张先背后站定,手指四方,说道:“刘大人、张将军,二位请看看,三千大军连营帐都没有几顶。将士们长途跋涉却露宿于外、饥肠辘辘,二位大人就忍心驱使他们去作战?”
沈弥唱和:“三年前,刘大人让我们反了刘璋,我等听命,奋勇作战,然力有不逮,流落荆州、寄人篱下。这些年勉强活命,哪有蓄粮草、修兵甲之力?”
甘宁顿足,作勃然状,怒道:“哼!总不能让我的族人兄弟饿着肚子,光着身子去迎接曹军箭矢吧?!”
一直在旁不作声的赵悌,此时也愤愤不平的说:“我们帮刘荆州、张将军作战,到了穰城,连门都不让进,露宿于野,何其不甘!”
刘阖面色尴尬,当年正是他说动沈弥、娄发、甘宁反了刘璋,结果如何?
扪心自问,他也觉得过意不去,有些对不住沈、甘等人。
“张将军,不如让他们进城休息一晚,我这边立即去找文都尉,天亮前,定能解决粮草、兵甲问题。”
张先断言拒绝:“贾大人有言,大军在外,任凭谁也不能入穰城!”
“那还说个逑啊!”赵悌愤然起身,手按剑柄扭头便走。
“那……”沈弥一脸凄苦无奈,目光扫过典满留在刘阖脸上,说道:“既如此,我等回阴县好了。”
典满突然飞起一脚踹翻张先,不等他反应,锋利的长戟就抵住其咽喉。
赵悌同时回转,抽剑搭在刘阖肩上,笑道:“刘大人别动,弃剑,赵悌怕伤了大人。”
惊变猝起,刘阖强作镇定,慢慢将长剑放在地上,抬头凝视沈弥,问:“伯敬,怎生如此?不至于如此啊!你待如何?”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君以草芥视我,我必仇寇视之!”
沈弥冷笑着说道:“我知刘大人并未想要诳骗我等,一切都是刘荆州和世家大族所为。请大人放心,进了穰城,大人自可离去。”
刘阖还未搭话,一旁的张先嘶声大喊:“休想!”
他动作大了,咽喉撞向戟尖,典满吃惊,收手不及。
张先双目圆睁,双手捂住“嘶嘶”漏气的咽喉缓缓后仰倒地,殷红的鲜血涌出指缝,流过颈项,转眼就淌了一地。
我特么,杀人了?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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