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众牲苑的路上,赵高越琢磨,越觉得萧公公有问题。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老萧之前看咱家不顺眼,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突然好心提点自己,怕是别有用心。”
他眨了眨眼,脚下不停,一步跨出,就是两三丈远,身形恍若奔马,撞开浮尘,大步流星。
“如今看来,天家无情,绝非说说而已。
咱家这些太监宫女,在兴元帝,灵鹤公主就是奴仆,地位也就和他们饲养的猫狗相当。
咱家之前妄自以为,能用前世把妹的手段,攻略下灵鹤公主,实在是太天真了。”
赵高脚步一顿,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苦笑之色。
更何况,自己之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下裤子,露出“天阉”之身。
虽然成功摆脱了曹正纯设下的死局,并将其坑死,却也颜面扫地。
一个天之贵女,岂会看得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太监?
“所以,那颗‘黄鹤补身丹’其实是灵鹤公主最后的馈赠。
彻底了结咱家之前救她的恩情,若是再进行纠缠,那便是不知进退…
按宫里的规矩,不知进退的奴才,通常都活不长久。
所以,老萧在最后鼓励咱家再去找灵鹤求情,其实是包藏祸心!
一旦咱家听了他的蛊惑,去找灵鹤,不仅连面都见不到,甚至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赵高想起这两天被打杀的太监宫女,只觉背脊一阵发凉。
他心里又惊又怒,还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暗自给老萧记下一笔——
兴元十四年二月,灵鹤宫总管小萧子包藏祸心,欲设计坑害咱家。待咱家日后发达,必百倍偿还之。
赵高一路疾行,等回到了众牲苑时,心里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此番被动卷入宫变中,他虽然没攫取太大的收益,但至少免除了后患,而且还拿到一些实质性的好处。
首先是“天阉”之名传开,此后将再无人怀疑他“太监”的身份。
其次,与刺客的“不清不楚”关系,经过曹正纯这么一提,反而让他成功过关。
至少在兴元帝和灵鹤公主面前,这点已被揭过。
今后除非有人拿到更加详实的铁证,否则不可能用这一点来威胁他。
第三,他“干爹”万禹楼已经升任御马监掌印,提督东厂太监,可谓大权在握,不逊于如今的司礼监掌印汪振。
必要时候,舍下面皮,他应该可以从万禹楼手里拿到些好处。
除此之外,就是伟大的“义父”送来的各种“温暖”,以及灵鹤公主送的“黄鹤补身丹”。
当然,他付出的代价也不少,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失了靠山灵鹤公主。
“没了灵鹤公主撑腰,咱家以后做事得更细致些,不能让别人抓住把柄。”
议事堂里,赵高端坐在主位上,一边听着十二掌所汇报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一边总结自己的得失。
“昨日有御马监的监官太监持牌前来调取了两万多匹蛟马,奴才不敢拒绝,就让他领着人带走了…”
说话的是刚上任两天的飞马原掌所林太监,他面色愁苦的看着赵高,大吐苦水,讲述昨日御马监太监的专横跋扈。
赵高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沉声道:
“昨日宫中有变,此事你们不必多管,只要手续完整,就随他们去。”
这话一出,议事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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