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沉浸在悲痛当中的王仁,在听到王芬的声音,不由猛的抬起头来,在看到自家老父那微微张开的眼眸,一股不言而喻的惊喜瞬间充满了心头。
王仁迅速挪步到王芬的榻前,一把抓住王芬那枯槁的双手,激动的说道:
“父亲,孩儿…孩儿还以为您……”
刹那间,王仁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那根稻草般,瞬间泣不成声!
看着几年来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袒露出心声的王仁,王芬也不由湿了眼眶。
“痴儿…痴儿!”
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想要对王仁诉说,但王芬却知道眼下尚还不是顾及儿女情长的时候。
其心里清楚,此番能够醒来也不过是回光返照,残灯复明罢了!
眼下其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尚未向王仁交代,可不能再这么耽误时间下去了!
而情绪突然失控的王仁,在情绪少许宣泄之后,也终于恢复了理智,急忙问道:
“父亲,是谁…究竟是谁害的你?”
然而面对王仁的疑问,王芬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微微喘息了片刻后,说道:
“阿仁,此事也算为父咎由自取,太过信任了他们,本以为袁本初奕世公鼎,高风义轨,冠冕海内,可为我王氏未来依托,却不想此番却是走了眼,其行事之狠辣果决,绝非常人所能及也!”
若是此刻袁绍在此,定会直呼“冤枉!”,其不过是传信让许攸等人放弃计划撤走。
谁料前番诸多因果导致许攸怀恨在心,对王芬痛下杀手。
须知时下,王芬有大名于天下,向来爱惜羽毛的袁绍又岂敢轻易对王芬下此狠手!
不过眼下事已至此,谁让许攸是你袁绍的手下,再加上王仁后世的视角,这口黑锅,袁绍可谓真背的不冤!
至少眼下,王仁是这么认为的。
“此事…孩儿省的了!”
王仁在心中的生死簿上默默的为袁绍打了个记号,一脸郑重的说道。
所谓知子莫若父,原本是想让王仁日后小心袁氏,放弃复仇的王芬,在看到王仁那一脸严肃的神情后,便知道自己是劝说不了他了。
“罢了…罢了,相较于接下来老夫要说的秘密,这件事情或许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王芬心底不由有些怅然道。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本以为老夫一死,便能将这个家族保守了多年的秘密彻底尘封入土。
谁料在这最后关头,竟还能在临终与你见上这最后一面,天意如此,徒呼奈何!”
想到这里,王芬遂不再犹豫,打算将王氏一族身世的真相彻底告诉王仁!
“阿仁,汝且去将屋外众人驱散,接下来我所说的话,将事关我王氏日后兴亡,切不可为外人所知!”
王仁闻言,不由心生疑虑,但见自家老父说的如此郑重,也只得依言将屋外之人尽皆驱散,待确定屋中内外已无其他闲杂人等之后,这才放心回到榻前静候其遗言。
而此刻的王芬也基本到了强弩之末的边缘,在确定了屋内再无他人之后。
这才终于将这段尘封已久的历史向王仁缓缓道来……
原来东平王氏祖籍魏郡,乃是前汉之时那支声势显赫的魏郡王氏余支。
当年赤眉军攻破长安,王莽父子尽皆命丧于此,却有一支族人在心腹家将的护送下,一路流亡至兖州东平国,侥幸苟延残喘了下来!
这就是现今东平王氏的由来。
“我…我竟然是新帝王莽的后裔!”
看着王仁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王芬心中微微掠过一丝不忍,不过碍于祖训还是不得不狠下心肠,对着王仁严肃的说道:
“正如你心中所猜测的那样,我们王家正是出身前汉显族…魏郡王氏,为先祖…直系后裔!”
“这…怎么可能?”
“阿仁,我也知道此事对你而言,或许确实是有些难以接受,想当年为父从你曾祖口中得知此事时,又何尝不和你一样呢?
想我王氏历经几代艰辛,这才浴火重生,于东平再立分支,重新立足于关东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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