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建方再也不用担心刘维霞改嫁的事，他激动地看着副驾上的崇武哥笑，左右手各扶一个前排座位，在中间探头探脑的，很激动。
他越来越佩服崇武哥了。
对市里这么熟，居然都认识公安，看这个公安的官当得应该不小。
曲建方判断官大官小的标准就是根据金色杠和金色星的多少，反正他在乡下没有见过二毛二，那就是牛逼。
开车的警官叫洪智平，顺园路派出所的副所长。
他虽然在开车，但是看右边后视镜和反光镜的时候，也会打量叶崇武和曲建方。
叶崇武并不是内向，而是沉稳，骨子里的谨慎被他温和的笑所掩盖。
这人做事太有条理了。
对周围的环境保持着足够高的警戒。
这可能跟他昨晚讲的战场有着直接的关系。
比如：刚进越南的时候，其实伤亡有些大，对战场局面不清楚，抓瞎。
又比如：打到河内再回撤的时候，低估了越南百姓的恨意，于是造成了更大的伤亡。
而叶崇武从那个时候起就一直保持着对周边局面带着怀疑和审视的态度。
但好在，他总给人很客气，很温和，把这些习惯特点都给掩盖了。
那么洪智平是怎么发现的呢？
一个身上装着钱的人，不愿意住旅馆，而是选择蹲派出所围墙外保平安的男人，就已经足够说明情况。
相比较起来，曲建方就太憨了，对外界没有什么界心，害怕、高兴、激动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幸亏，叶崇武待他不错，把旅馆的床给他睡。
要是曲建方知道洪智平的想法，他肯定还会补一句：“不止呢，崇武哥还把牛肉都给我吃呢……对了对了，我媳妇儿都是崇武哥求他弟弟帮我娶到的。”
前一秒很兴奋的曲建方，马上又闭上了嘴，这里始终是警车，兴奋劲过了，还是有了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的感受。
好在叶崇武这时给开车的洪智平和后排的曲建方散了烟。
男人就是这样，突然没人说话了，拿出烟来散一圈，端起杯子来打一桩，话题很快又回来了。
洪智平把车开到了介绍信上写的地址。
“丰顺水产种苗养殖基地。”
守大门的一看警车来了，推着大铁门，赶紧把车往里面迎。
厂区的空地是平整的水泥地。
一整块水泥地和一整块水泥地的拼接处有倔强的青草长得很旺盛。
厂区有几排平房，最外面一层平房上，涂料掉色，像是水粉晕染，层次分明，看起来又丑又脏。
有个穿料子衬衣和改良太子裤的男人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曲建方觉得来人很热情，像接待客人。
洪智平连车都没下，朝叶崇武扬扬下巴：“所里的电话我留你了。以后来涪州，有事打电话。”
扔下一句话，洪智平的警车在空地上转了一圈，出了大门……
衬衣男人脸上的热情与紧张这才消失了一些，他再把注意力放在叶崇武和曲建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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