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婉瞧着府里大概所有的下人都聚集在此了,想要找些膳食怕也不易,干脆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占了她嫡女的身份,也不必迁就她什么,她毕竟只是敌国一介臣女。

“我只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若再不让开,别怪我翻脸。”

林念婉虽语气不重,可不知为什么,当她沉下脸来,院儿里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严。

林湘云也不由向后退了一小步,身为王府嫡女她好歹也见过不少王公贵族,甚至在前年皇上寿辰时还见过圣上和太子,却也从未有种浑身汗毛竖起,心里发怵的感觉。

轻轻攥了攥手帕,她不敢再与林念婉对视,只得把脸转向一边,故作镇静地清了清嗓子:“既然你已答应再回答我一个问题,那我便问你,你自称是我父王和母妃的流落在外多年的亲生骨肉,那这些年里你都经历了什么,为何这会儿才来与咱们相认?”

林念婉闻言缓缓摇头,对她的算术感到堪忧。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她,问题还是要回答的,毕竟君无戏言。

林念婉又跟她确认了一下问题:“你问我的经历?”

毕竟她问了两个问题。

“正是。”林湘云点头,依然不敢再与她对视。

林念婉幽幽回想起自己在北暮的十年,她没有父王的陪伴,只能在皇太祖的安排下,苦学各种为君之道、帝王之术。

小小年纪,她便精通六艺,更是拜在毒王门下成为唯一弟子。

她努力学好一切,只为等父王归来自己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卷。

没想到……

“忘了。”她淡淡回应。

心中的怒意已经开始翻涌,她必须克制,不能漏出半点破绽。

不亲手杀了害死她父王的凶手,她绝不回北暮!

林湘云简直要被她这回答给气死,这明显是在戏弄她。

正要发作,却又仿佛觉得林念婉身后正燃着熊熊烈火,一不小心就容易让整个永宁府葬身火海。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为何总能让人频频畏惧?

死死咬着嘴唇,林湘云竟使不出一点力气。

回眸再看院儿里站着整整齐齐地下人们,她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一句:“你明显有问题。去衙门!冒名欺君是大罪!”

即便林念婉气势再大,也不过是孤军奋战。他们府中上下百余人,还奈何不了她?

话音一落,前排的嬷嬷们一拥而上,匆匆跑到林念婉跟前,可手已经做好了准备,这脚就是被她一个凌厉地眼神又吓得不听使唤。

止步眼前的嬷嬷们有些迟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先动手。

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林湘云才是永宁府的真千金,可眼前这位……即便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却感觉她什么都不用做都是对的。

林湘云见状怒喝:“还等什么,把她押到衙门去,即便是闹到圣上那里去,也得给咱们王府一个公道不是!”

嬷嬷们似是得了些底气,这才粗手粗脚地将没有一丝反抗的林念婉挟住,准备送往衙门。

林念婉身形纤瘦高挑,一袭红裙在嬷嬷中间甚为扎眼。

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若不想走,任谁也办法让她挪动半步。

手指捻了一把无名粉末,她漂亮地红唇缓缓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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