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京城

瑾年和苏玖儿一道下了山，这京城瑾年还是第一次来，路上都是兴致冲冲的。

下山后时间还早，苏玖儿拉着她的手：“现在时辰还早，我先带你熟悉熟悉京城的路，你以后想去哪里自己也方便些，我家中还有空房，你若不嫌弃就先住在我家，想来我阿爹阿娘也许久未见你了。”

“谢谢苏姐姐！”在这异客他乡的，瑾年感觉心里暖暖的。

还有五天就是端午节了，街上满满的节日气氛，小贩的摊位上有亲手绣的荷包，加入草药便可避五毒，如今正是毒虫出没的时候，大人都喜欢给小孩子带一个。

还有衔来艾草卖的，一文钱就可以买一大枝，酒楼将雄黄酒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浓郁的酒香叫人垂涎欲滴。

苏玖儿带着瑾年，路上给她慢慢讲京城的大致布局，天色欲晚，便带她回家去。

两人行至一处巷子，位置倒是好得很，但行人稀少，住户更是少的可怜，寥寥几家，而且间距极大。

苏玖儿家是一处极小的院子，反观他旁边那硕大气派的府邸，这倒像个附属的小院。

瑾年四下里打量着，越看越不解，“这位置如此好，房子也美观，为何住的人如此少？”

“做官经商有钱的不喜欢这里，平头老百姓又住不起。”

啊？风水不好？闹鬼？

苏玖儿又解释：“有钱的富户之所以不喜欢住这里是因为姜大人，姜大人乃当朝御史，本就有督察百官之责，再加上他为官为人清廉，刚正不阿，所以这些人都避之不及，唯恐被抓住什么把柄，后来这里的房子卖不出去，价钱就一降再降，即便如此，对于贫苦百姓来说依然是天文数字，至于我们家能住到这里，也是全凭了姜大人，他旁边这间小院算是整条街最便宜的了。”

听这说法，怎还有种被孤立了的感觉。

苏玖儿可不想这些，她拉着瑾年高兴的往里走，“爹，娘，我回来了，看我带了……”可腿迈入主厅话忽然卡住，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地上赫然摆着四个大红箱子，主位上是个华服妇人，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向外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看见苏玖儿，道：“玖儿回来了，还带了朋友啊。”语气缓慢，又带着叫人折服的威信。

“姨母。”苏玖儿乖乖的行礼，弱弱的叫道。

苏玖儿的母亲站在一边，手里拿着茶盏一言不发，从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这位表姐的害怕和恭敬，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当年他们家落难，全是这位苏夫人帮助，才让他们在京城站稳脚跟。

“玖儿，朋友来了还不快请着用饭，正好我带了不少吃食，快拿给你朋友啊。”苏夫人笑着说道，竟平添了几分亲和感。

直在原地的苏玖儿回过神，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去忙。

屋里氛围怪怪的，瑾年觉得有些尴尬，这顿晚饭吃的也有一些僵，只是偶尔有的没的说几句话。

晚饭后苏夫人离开，苏玖儿到厨房收拾碗筷，瑾年实在不知待在哪里好些，紧跟着她忙活。

自从看到那四个放彩礼的红箱子，苏玖儿就一直情绪失落，连眼里的光彩都没了。

瑾年想好好安慰安慰她，但不知该怎么说，良久才道：“苏姐姐，你是不是不想嫁人？”

“也不算是，总归是要嫁的。”苏玖儿手停了下来，弱弱的说。

“本就是早晚的事，只是到了跟前就不知道怎么面对了，其实姨母也挺好的，她心善又要强，虽然嫁到京城而且还是正妻，可她不会像那些小妾一样会撒娇讨丈夫欢心，所以姨母在府中就只是一个正妻，老是给我和她女儿说，嫁的人一定要一心一意对自己好才是。”

“我没有心仪的人，母亲性格柔弱，没有主见，所以都是姨母帮我张罗，我只是不知道要是以后成了亲要这么样子，我该怎么和另一个人一起过，有些怕罢了。”

瑾年语塞，她也不知道，嫁人从不曾想过，只觉得还是很遥远的事，遥遥无期。

夜幕降临，群星点缀在漆黑的夜空上，有微风吹过，拂去白日的烦欲。

瑾年讶于自己有些难眠，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总是无法安睡。

院门已经关了，寻思着要不翻墙出去逛逛，她这个人啊，就不能有什么想法，说干就干，穿好衣服就出去，四下里一片寂静。

瑾年环顾一圈，只有一面空着的墙，确定目标便选在这里，瑾年踩着脚下的圆凳飞身一跃而上，等落到地上时她人呆了，嗯？这好像不是街道，有花园，还有水池，假山小道亭子，更像是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