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祠堂内,跪着的徐文谨面色苍白。他明显才从重伤中苏醒不久,就被罚跪在这。

面前是先辈的灵牌,他脑子一片混沌,显然还没从阿鸾这件事上反应过来。

阿鸾是什么?

他愣楞地回想着过往相处的所有细节,从他救起这个女孩开始,她确实从未提起过自己的身世,他先入为主,以为她已无至亲,孤苦伶仃。

徐父被阿鸾伤到至今还在养伤,他有些自嘲地想,原来阿鸾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想来那几次险象环生的任务,次次化险为夷也都是因为阿鸾暗中出力。

他自认为的自立,在父亲眼中,怕只是一个笑话吧。

死寂的祠堂,徐文谨思绪混乱,他感觉胸中一股闷劲,迟迟得不到发泄。

玄鸟已经来了很久了。

她放倒了门外所有看守的人,动静不小,徐文谨却没有任何反应。

“文谨。”她开口叫他。

徐文谨像是被人闷头一棍打醒,猛得转过头,看着角落里的站了不知道多久的人影,下意识握紧双拳,声音沙哑,“阿鸾,是你吗?”

那人影从暗处越走越近,直到彻底站在他眼前,此刻她已经完全褪去了凡人皮囊的伪装,白发银眸,一身素色长纱,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

那双眼看着他,明明是同一个人,徐文谨却忍不住避开眼前人的视线。

落在她裸露的赤足上,又忍不住出声:“怎么不穿鞋,着凉了怎么办?”

他伸出手,想要给她捂脚。

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她。

“为什么不问?”玄鸟蹲下,凑近了他,让他避无可避,“不问我是谁?”

徐文谨终于压抑不住,泪从眼眶流出,“你是谁?”

是妖?是魔?还是什么别的精怪?他一点也不想问。

玄鸟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声音笃定,“吾乃上古玄鸟,神族后裔,家住四方洲,栖居青鸾殿。”

徐文谨从未想过她是这样的身份,没有人见过真正的神族,或者说,以他们的身份和神族本就是云泥之别。

可笑徐家人一心阻拦,满嘴的门不当户不过,究竟谁是云,谁又是泥?

那双银眸不染尘埃,没有鄙夷,没有冷嘲,他却被这样的视线,险些逼近尘埃里。

“你要走了吗?”徐文谨浑身脱力,她的身份已经暴露,想来本就是来此玩乐一遭,不想却遇见他,遇见了徐家人,扫了她的兴吧。

玄鸟确实要走了。

她拉起徐文谨的手,放在她的腹部,男人不明所以,她垂眸,眼神里满是温和,“文谨,我要走了,这里的灵气太少,供养不了我们的孩子长大。”

她有了孩子,这是她最想告诉他的。

“文谨,四方洲很美,每一代玄鸟都会出生在那,我想带你一起回去,你愿意吗?”

她问的很认真,如果徐文谨愿意,她就带他走,如果不愿意,她就一个人走。

她明白万事不可强求,所以选择全看徐文谨自己。

徐文谨久久没有说话,他没想过玄鸟会带他一起走,更没想的她有了孩子。

如果留下来,他定会面对父亲的嘲讽打压,和族人的指指点点,结果不外乎又成了被摆布的傀儡。

他再也不要过这样的生活。

“我…我跟你走…”

次日,徐府大乱,发动所有人去找,那个在祠堂内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见人影的徐家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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