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谔道:“蒐名山将军,你虽党项人,自归宋朝,本官一直把你当兄弟,如何躲躲闪闪,莫非有何心事?”
蒐名山忙摇头否认。
种谔道:“你归宋朝,便是宋人,倘三心二意,出尔反尔,反复无常,则为世人唾弃。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即便放你归得夏朝,那夏国主也未必肯相信你”。
蒐名山面红耳赤,忽然跪下,从怀中取出书信道:“日前嵬名浪遇差人送来密函,只说要俺阵前立功,往事即往不咎,可俺虽为党项人,即归宋朝,再无二心,不敢反复,若有隐私,天打雷轰”。
种谔接过信来,看也不看,撕成碎末,扶起嵬名山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留你在身边,早将你当做兄弟。但有军功,必上报朝廷,将军必得重用”。
“谢种大人信任,俺自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那嵬名山也真个条汉子,自知覆水难收,从此死心踏地,归伏宋朝。
正在此时,有小校来报,石州都统制蒐名浪遇差人来下战书,要在奢延河谷决战。
原来那蒐名浪遇见宋军不肯上当入伏,自恃部下骁勇,便要正面交锋。
种谔叫下书人进来,看了战书,当即批复应战。
众人齐道:“党项人狡猾,必有重兵设伏,仓皇应战,反中奸计”。
“众位将军不必过于保守”,种谔胸有成竹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洒家岂不知党项人的诡计,我军可将计就计,可差一队人马决战,诈败诱敌,其余人设伏于山恋之中,待敌入围,截断首尾,一鼓作气,则大势可成”。
杨志听了,不由热血沸腾,这大宋朝不乏热血男儿,沙场尽忠,可总难扫清边患,真个憋屈,此回跟着种谔,可要打个翻身仗。
当下种谔点了副将燕达、刘甫,各领一队人马,埋伏于城南左右山峁,见敌军进入伏击圈,便分头截杀。蒐名山带领部分降兵,镇守绥德城,城头设伏,迷惑敌军。种谔自带团练使杨志和知寨官汤成,领千余精兵正面迎敌。
汤成道:“党项人奸猾,必有重兵设伏。种帅乃三军统帅,不可轻临险境,倘有闪失,如何是好?以下官之见,种帅可坐镇绥德,指挥督战”,他担心把绥德城交给蒐鬼山,会出乱子。
种谔岂不担心,不过这些天相处,他对嵬名山还是有所了解,此人仗义,知恩图报,因此放手赌一把,便道:“两军对垒,赌得是士气。本官只有亲自出马,才能吸引夏人主力南进,也是无奈之举”。
众人皆佩服种谔胆略,便依令分头行事。
种谔带领一队人马出城,越过奢延河,直逼西夏军营寨。
却见西夏军正面是三百铁鹞子军,由统领细母黑奴带队。那铁鹞子军乃夏朝正规军,重甲利器,烈马骁将,最善冲锋陷阵,所向无敌。
左边是三百步跋子军,由统领白珂明带队。那步跋子军虽是步军,却极善行军追袭,专门配合铁鹞子,极为凶悍。
右边是三百麻魁兵,由统领细封氏带领。麻魁兵全是党项女兵,皆紧衣轻鞋,手执弯刀,其气势不输男子。
种谔看罢,不由叹道:“党项久居苦寒之地,地广人稀,军民不分,妇孺皆战,其血性非我宋人可比,正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宋军正面是铁甲重兵,持矛执盾,身后是神臂弓射手,两翼是骑兵,队形自是齐整。
却见番将细母黑奴手舞弯刀,催马上前喝道:“兀那南蛮子,屡犯我境,今日便要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种谔叫杨志出战,叮嘱道:“小心应战,只须诈败,将敌军引诱过河便是你的功劳”,一面又叫神臂弓射手准备放箭。
杨志答应一声,纵马绰刀,来战番将。那细母黑奴举刀相扺,两人打在一处,战不上十多回合,杨志假装力怯,虚晃一刀,拨马便走。
听不到身后马蹄声,杨志纳闷,西夏人不上当呀,怎么办?
却见细母黑奴打声唿哨,铁鹞子军闪开两边,闪出一哨泼喜军,也就是骆驼兵。
种谔一看,傻眼了,他知道这骆驼兵的厉害。那骆驼双峰之间装有机关,能发飞石,唤做旋风砲,最能远程打击,杀伤力很强。
“呀,不好,诸军赶紧撤退”,急得种谔大叫。
话音未落,那飞石已铺天盖地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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