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不断向南,就见识到更真实的长安了,不再是琼楼玉宇,而是略带些破烂的坊门。
不少房子就盖在坊外,望之摇摇欲坠。
若没有人带路,苏凉景通住处还真不好找,一直走到夕阳西下之时,他们才到了大安坊。
进了坊,街外都是些波斯人。真没想到,这些人从天宝年间迁移至唐,到现在还保有聚居的习惯,当真不易。
门未关,屋里人听到动静就掀开布幔出来了。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苏凉看来是当真没料到,秦承这才问:“不请我进去坐坐?这天气我可坚持不了。”
他自无不可,屋内有位妇女奶完孩子正收拾,房间布置虽旧,但也颇有异域风情。
他起身回屋,估计是准备端点茶水。
秦承忙摆摆手,搂过孩子,给他戴上了个金项圈。
“进奏院俸禄已经不少,郎君怎么还如此破费?”
“这是波斯之物,也算是物归原主了。秦承有要事相求,还望苏凉兄答应。”
苏凉眼色迷离,正在思考。秦书等人知趣,自然先去屋外候着。妇人也抱走孩子,进了里屋。
秦承此时把信递给了苏凉,他看了没几行,手里茶杯不仅跌落,秦承眼疾手快,忙伸手推开,这才保住了秦书的手笔。
苏凉又稳了稳心神,手颤颤巍巍地捧着信读完。
“郎君让我看这封信,何意?”
“信是给卢携相公,我希望在未来有一日天崩地裂,你潜入他府里传给他,那自然要让你知道信里说了什么。”
“什么是天崩地裂?”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是天崩地裂。”
苏凉低头不语,秦承老神在在,也不去打扰他。
好一阵,秦承见他眼神飘忽,知道关键时刻来了,便道:“苏凉兄,你脖子处是什么?”
苏凉闻言一惊,连忙抽出项链,不示于人。
“苏凉兄,那信我都让你看了,你连项链也不愿意示人?”
苏凉纠结一二,还是递了过来,果然是一个十字架,秦承那日没看错。
“不过是景教信物,如何不能示人。”
“不过是信物?昔日,武宗灭佛,捎带上景教也吃了挂落。后来,宣宗复佛,又漏了本教。眼下的本教可是禁教,我又如何示人?”
“如果我能恢复景教地位,允许大安坊建造一座景寺呢?”
“但我必须得冒死为你送信?”
“若这封信送不出去,我又如何能履行诺言?”
“我若不答应呢?”
秦承冷道:“阖族身家性命所系,承岂敢轻掷,冯武他们就在坊外。”
“我若尽力,却不成呢?”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