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人跑到屋后去看,还真是升雾了。

河水上多了一层白暮,就跟电视剧里的仙境似的。

这六月的天气,怎么会升起白雾呢。

“瞎搞……”

“真瞎搞,是雾吧?”

“是雾唉,一看就是雾,麻麻的,寒冬腊月的都没雾,这个雾气来的怪,闻到了么?”

“嗯,闻到了,酸味,像醋。”

雾还颇浓,看不到河底,这水也就两米不到的深浅,现在全模糊了。

关键是醋味,和周斌先前闻到的一样。

总不至于有人往河里倒了大量的白醋吧,还不被发现?

酸味是一方面,可这雾又是怎么起的呢。

“不好!”

远处飞来个女人惊呼声。

“谁喊?”

“南边过来的声音,是钱淑珍吧,声音像她,有点嗲。”

真是钱淑珍,她身体胖,跑路像个鸭子,一摆一摆的从石桥南边的路饶了过来:“又死人了!郭文路死了!”

白天,也死人么,是怪物还是人为的?

女人跑到这边,被河水的景象给惊住了:“不好……怎么回事啊?水上是什么,是雾啊?这个天气怎么会有雾的。”

……

郭文路的死更离奇,他骑的是电瓶车,车翻了,人就死在路边靠田埂的水槽里,眼睛睁着大大的,手机还碎了,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现在已经没人去计较他是怎么死的了,报警警察迟迟不到,现在连白天都会死人了,有人说他是被怪物给吓死的。

怎么死的,没人计较这些了,眼下就是离开村庄,就是没亲戚在外的,也可以去外头租个房子住。

钱算什么,这时候该计较的是命。

近二十个人,半小时就跑了还剩下三个,全是男的。

除了周斌之外,还有一个孤寡老人,以及一个连瞎了只眼的单身汉,六十多岁,一辈子没娶过婆娘的,他实在是没钱,去了外头也没地方住。

也就是这半个小时,村里的雾更大了。

他们问周斌为什么不走,周斌说自己生活没指望了,现在一个亲人、本家人都没有了,人活着是要有牵挂的,没了牵挂,那还活个什么劲呢。

周斌跟单身汉徐长路在孤寡老人家门口坐着,看着外头的雾正在变浓,很像秋天清晨起的大雾,但又不完全像,因为自然形成的雾是从天上下来的,而村里的雾是从河里升上来的,就是说——天上没雾,只有下边有,像是一股妖气,要把村子从下而上的给包起来。

“周斌,你不怕啊?”

“怕。”

“你怕还留下来,寻死呐?真夯!你才多大岁数,三十岁还不到,人家六七十岁的人还想着要活呢,你年轻轻的,婆娘还没娶到手,你留下来干什么?”

周斌不想说,他还有另一层恐惧。

昨天晚上,他的的确确被那个怪物给伤到了,胸腔贯穿,按理说必死无疑,但他居然活了下来,伤口还愈合了。

周斌很怕,怕自己也变成了怪物,跟电影里的丧尸一样,随时会变成怪物,只是时间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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