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

沈州。

公元928年。

时值盛夏,蒙着一层薄雾的金色太阳在山林林的上空缓慢移动着,天空中飘着几朵棉絮般的白云。

山林到处是被干旱蒸晒得枯黄的野草与树木,笼罩着一层死气沉沉的暑热,偶有几块空地间或升起几股淡白色的烟雾。

临近山脚处一个二亩见方的山塘还剩下半塘浊水,靠近水边的烂泥留下无数飞鸟走兽杂乱的脚印和无数大大小小的粪便,很明显,此处成了它们的首选饮水之地,。

山塘边,一只瘦弱的山羊摇晃着脑袋贪婪的啃食着地上难得一见的嫩草,几只山雀在不远处的榛树快活地聒噪。

“扑棱棱——”榛树上的山雀突然全都从树上飞起,慌乱地拍打着褐色翅膀直冲天空。

“咩——”瘦山羊感觉到了什么恐怖存在,惊慌失措直叫唤,发疯似如无头苍蝇般乱窜,脖子上的草绳被拉得绷直。

山羊挣脱不了草绳只得原地打转,漆黑的豆子般的羊屎洒了一地。

一只硕大的吊睛白虎突然从前方枯草丛里窜出,锋利而巨大的前爪随意往前一压,便把山羊的头毫不费力地按在地上。

白虎残忍而威严的眼睛扫视了四周一遍,这才不紧不慢地张开血盆大口,低头往山羊脖子上咬去。

突然,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巨嘴咧得更开,便要抬头怒吼。

“咻”的一声轻响,一只利箭自林中射出,残影闪电般前行,直贯白虎右耳。

箭矢毫不费力地射穿虎头,“噔”的一声,射穿旁边老榛树树干,唯露出一个寒光四射的箭头,箭尾震颤不已,嗡嗡作响。

白虎庞大的身体软绵绵地趴了下去,鲜红的虎血顺着虎耳汩汩流下。

十余身着玄甲之人背着弩弓,手持长枪、钢叉、渔网等物从塘堤左右二侧的树丛、草堆里陆陆续续钻了出来,朝那死去的白虎慢慢逼去。

前头一个披头散发,身上胡乱缠着油腻衣裳的健壮男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白虎,他粗糙硕大的双手紧握长枪,稍稍用了些力气,用枪尖戳了戳虎头——白虎随着枪头摇晃了一下,没有其它反应。

高大男子这才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便扔了长枪,蹲下身去,一双乌黑的大手将白虎头颅皮毛翻了个遍,才发现那白虎外伤竟然只有二个耳朵有箭孔。

高大男子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脸上一道恐怖的疤痕也扭成了蚯蚓状,回过头笑得嘴巴咧得都快能塞下一张大饼,露出一嘴黄牙,对着当中一容貌英武青年用蹩脚的汉语称赞道:“将军好箭!”

青年身上所穿玄甲与旁人无异,身材要比周边人更高大些,由于他腰间挎着一把样式古朴的四尺长剑,故而他肩膀所背的铁弓尽管要比别人的长上三分,却也不那么显眼了。

他皮肤晒得黝黑,乍看没什么特别之处,一对好看的漆黑的眸子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下,那张令人悦目的嘴唇似乎总是盛满害羞的笑意,让人不经意间想亲近他。

“得得得,阿玉喜,别废话,唾沫星子要是喷到我身上了,老子罚你一月要洗六十次澡,赶紧趁热扒了虎皮。”青年漫不经心地走上前,轻踹了那邋遢男子一脚,俯下身将手心的油汗随意地在虎皮上擦了擦,用嘴呶向白虎的下腹,“还有那玩意要给我留下。”。

“啊!六十次!”阿玉喜打了个寒颤连忙蹲下身去,麻利的挥动着手中的小刀,银色的小刀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中灵巧地翻转着,宛若顽童玩物一般,“只是校尉你这么年轻便用得着这个吗?”他满脸的好奇之色,

周边人群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滚犊子。老子龙精虎猛着呢。你们懂什么,这个好东西我送人的。”安存秀(李存秀)眯起好看的双眼望向远处笑骂道。

不经意间,他穿越到这陌生的世界,已经二十一载了。

当他醒来时,已成为一婴儿,被放置在一木箱中于黄河之中,随波逐流。

幸得为晋王之五弟,晋阳侯安青松所救,后为晋王安青海看中收为义子。

安青海取了个与他上辈子相同的名,不知道是否因为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安青海只是给这个义子取了个名字便不再理会,在此之前,他已经收了好几十个义子了,凡是有些能力的,不论年龄大小,都给他们收为义子,改姓为安。

在此之后又收了若干为他尽忠的臣下后代为义子,统统扔到了天龙学院。

而在安存秀心中真正的父亲却是天龙学院的山长安青松。

是他一手将其带大,让军镇中名将轮流去学院的教这些年幼的义子们习文学武,排兵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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