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段中郎将大概可以纠集起十万之众,太师留下的各部也会与段中郎将汇合,凭借着为太师报仇这个旗号,足够支撑到凉州军攻入长安,但攻入长安之后,段中郎将打算怎么办呢?”
贾穆询问着,却没有给段煨回答这个问题的机会,“王允杀不杀?”
盯着段煨,贾穆等着他回答这个问题。
“......既然是为太师报仇,那王允必须杀!”犹豫片刻,段煨回道。
“好!那段中郎将知道吗?整个朝廷的官员都是王允在太师的授意下安排的,杀了王允,朝廷还运转吗?其他官员换不换?杀不杀?”
“该杀杀,该换换!”段煨皱着眉头,话是这么说的,但这其中的难度可不小他心里清楚,“难道没了王允难道朝廷还运转不了了?”
“不错,没了王允,朝廷还真运转不了。”贾穆点着头,不过他可不是故意在气段煨,这对他没什么好处,他说的是事实,“且不说杀谁和换谁这个难度极高的问题,段中郎将认为,能换谁上去当官呢?”
段煨不语,凉州人中能够当官的文化人太少了。
“对了,可能段中郎将不解我为什么要谈及李傕郭汜,我的意思是段中郎将无法约束这两人,段中郎将想的是加入这两人,可若是这两人带着数万军队加入段中郎将呢?段中郎将自是无法拒绝,一旦拒绝失去的不仅是数万军队,还有除了自己本部以外的所有军队,那么段中郎将只能答应,同时会更加难以约束军队,甚至会因阻止劫掠百姓一事被凉州诸将仇视,届时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段煨咽动着喉咙,贾穆的推演并无问题,其中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他没有董卓那般威信,无法镇压所有的凉州军。
“若是没能拿下长安呢?”他发现了贾穆推演的一个共同点,对方好像觉得拿下长安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长安内还有禁军、并州军,依据城墙坚守,拖到凉州军粮草用尽即可取胜。
“段中郎将觉得没拿下长安可以向凉州逃跑吗?”贾穆嗤笑一声,“凉州的马腾、韩遂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痛打落水狗机会,我们大抵是回不去凉州,至于其他方向我想想,汉中有米贼作乱,关东的话虽说乱成一团,可路途实在是太过谣言,荆州的话山路难行,只怕士卒们坚持不了太久。”
“这么说,我只有死路一条?”
“毕竟段中郎将和凉州诸将的想法不一样,除非段中郎将和光同尘、与时舒卷,不再在意是否劫掠百姓,或者......”
贾穆停顿下来,“段中郎将都不让我坐下吗?而且说了这么多我都口渴了啊!”
很显然,贾穆不会轻易说出“或者”后面的另一种办法。
段煨农事,不掳掠,百姓安之。
要他和凉州诸将一样的话,他又何必在华阴如此作为?
察觉到另有办法后,他当即礼待贾穆。
两人换了谈事的地方。
书房内。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的光影交错在地,将室内镀上一层金色的薄纱,带着外边花草的清香,吹拂进来的微风让人感到一丝安宁。
只是,现场的气氛远不如柔和的光线所示,反而显得凝重而紧张。
段煨眉头紧锁,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似乎是在和心中的烦躁进行着对抗。
贾穆侧坐一旁,抿着茶汤,皱起了眉。
倒不是对即将展开的谈话没有信心,而是这个时代的茶汤,味道实在是有点难以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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