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提斯靠在小船边,颇为感慨:“这也算是我的老乡了。我和你说过吗?我是看着它在天上完成第三阶段建造的……”

“上完厕所赶紧给我进去!别和你的同伙打暗号!”

宪兵粗暴地抓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拉回进小餐厅,门也被锁上。

伊丽莎白坐在地上披着被子看书:“你是在找逃跑路线吗?”

“反正不在这里,你这本是什么书?《孤独星球》……他们给你的?”

“他们给的是这个。”她挥了挥一张书签,上面贴着一行字:“‘我们会救你的。’我已经找到‘我们’,‘救’的出处了,还差一个‘你’。还有,这本书写得不错,很真实。你看过吗?是关于……”

“看过了,很久以前就看过了。”他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很像“松”号作战会议室里他的那把:“在你快无聊疯之前我们就会进去了,哈罗德把我们识别出来,然后官复原职,被安排到新的船上。我很想去更安全的船上,要么战列舰,要么巡洋舰,你想去哪里?”

他抬头看了一眼伊丽莎白,她还在看那本小说,无意聊天。

穿梭艇驶进“雪松”号母舰的机库,一眼望不到顶的巨大机库此时一个人影都没有,时间大概到了晚上。两人被一支宪兵小队押着走出穿梭机,接着通过一段漫长的,令人绝望的穿越,比他在军校迷路时还要吓人,好几次法提斯都觉得要停下了,他们只是抵达了一个电梯井甚至楼梯井,转过几个弯以后就又是一条庞大的令人畏惧的,三层楼高的走廊。

“要是每天都让我在这里工作,我会累死的。我觉得还是巡洋舰好。”

伊丽莎白没有搭话,倒是那个领头的宪兵队长问道:“你们星界军的船为什么都造的这么大?”

法提斯:“首先,有小船。另外,对于大船来说,这样的设计即使被命中了多次也不会被阻塞通道。其实在最开始的船和海军……”

宪兵停下了,法提斯抬头,前方的门口上什么都没写,只有一个空空的门牌。

舱门打开,钻出一个金发中年女子,她指了指法提斯:“我收到通知他已经过关了,斯科特,带他去熟悉一下。然后姑娘,跟我走。”

她们两个走进“审讯室”,不像伊丽莎白想象中的样子,里面的布置竟然显得温馨,显眼的白色金属墙壁,暖色桌子和冒着热气的热饮的一边放着两把椅子。

“因为你们是“松”号上最后的星界军,它的突然遇袭很奇怪,我们必须要进行内部审查。你可以放松一点,我会问你几个问题,就像心理辅导一样。”

伊丽莎白没有反应,她双手捧着水杯而没有喝,从清醒过来以后她就意识到自己临阵脱逃了,不像法提斯有个正经理由,她确实是在逃跑,一旦被察觉到一切就都完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坦诚。

“您的家庭情况如何?各方面的都行。”

“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只知道他是个星界军军官,被处死了。”伊丽莎白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子,她只是埋头胸口大小的屏幕上写着什么。

“我的母亲是纽顿市(伊普西共和国首都星球纽顿世界的中心区)一个小股东的女儿,在度假期间和我父亲认识,然后生下了我。在生下我以后,我母亲就带我回了家,我外公很生气,就告发了我父亲……”

中年女子等了很久,才知道伊丽莎白说完了:“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参军?”

“我外公说我流着星界军的血,是要接过衣钵的。我感觉他是喜欢我的,但是也很矛盾。”

“您母亲呢?”

“她嫁给了一个不知情的人,我成了一个‘远房亲戚’,要喊自己母亲‘姐姐’。”

“真是悲剧,不过你真坚强。我从‘X5C1’那里了解到事发时你们在作战会议室里,在做什么?”

“在交流战术,关于……”

“那不重要。”她浅浅地喝了口热饮,重新思考了一下措辞:“你还提到有一个叛徒‘西蒙·克拉克’下士,你认识他吗?”

“他是负责维护氧气舱的,不是记录中的维护鱼雷舱,鱼雷早就拆了。他曾经要追求我,不过被我拒绝了,因为他长得挺恶心的,还很不注意卫生。他在船舱当中的关系也不好,基本没有人喜欢他。法提斯曾经当着几乎所有船员的面揍了他一顿,原因我忘记了……”

“够了,够了,他有什么异常吗?”

“我怎么知道?”

“也对,你知道才是件怪事。还是继续聊聊你的家庭吧,伊丽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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