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兄弟终于走了。

许家兄弟怎么走了呢。

站在青山县城门口,望着官道上渐渐远去的许家兄弟。

周老三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长吁短叹。

想吃许长安做的面,只能去烛林小镇了。

可是……

许愿你他娘的,把我那头瘦驴顺走了是怎么个说法。

你不是已经有了原告赔偿的一辆马车了吗。

……

阳光明媚,草木疯长。

官道两旁,偶尔野兔出没,眨眼消失在草丛里。

一只蝴蝶,闪着翅膀,呼扇呼扇的奋力朝花草上扑去,一个不留神,撞在了瘦驴的屁股上,被瘦驴哼哧一声,一尾巴扇的晕头转向。

倒躺在驴背上眯眼晒太阳的许愿,跟坐在马车上的许长安闲聊着,远处,青山县城门,已经渐渐看不清了。

许长安托着下巴,瞧着躺在驴背上,一身月白长袍的自家兄弟,有些感慨。

许愿哪里来的火字牌拓印?

又怎么会突然好了,这些,许长安一嘴也没问。

他只知道,兄弟许愿再也不是小痴憨货了,这就比所有事都重要。

至于自己被冤枉推人下水的事……

在许愿当着县令赵明远的面,用囚龙锁砸捕快班头的那一句长兄如父出口时,许长安就已经放下了。

“哥,你一直看我做什么?”许愿虽然眯着眼,却是能感觉到许长安复杂的目光的。

兴许是这几日练八部金刚功有了作用,许愿总觉得,步子跟反应都快了很多。

至少情急之下起身时,再也不会被长袍的前摆给绊趴下了。

只不过,迟迟没有练出周老三说的真气,这倒是让许愿有些摸不着头绪。

按八部金刚功的神异,不可能赶不上周老三自虐式打体魄的法子吧。

好在,也不急于一时。

慢慢研究吧。

“小愿,等回去哥打算给你找个私塾先生教你读书,你觉得怎么样?”

许愿既然好了,就应该有少年该做的事。

许愿一翻身,从驴背上坐了起来,很认真的看着许长安期许的脸。

“不去!”

许长安一愣。

“不喜欢?”

许愿一摆手。

“书在哪儿都是读,家里不是有哥你买的书吗,我自己看就行了。”

许长安的打算,许愿岂能不知。

被许家两口子在一个漫天大雪的夜里捡来,恩养长大,对许家,对自己自己,许长安从来都是那个来报恩的人。

特别是许家两口去世后。

十岁的许长安,在别的少年走进私塾读书的那些年,许长安就开始背着三岁的许愿,用一根扁担,一头挑着火炉烧水,一头挑着半锅老汤的走街串巷了。

没有人比许愿自己更清楚,许长安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即使如此,许长安也没有一丝怨言,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

现在自己来了,许长安一开口还是在为自己打算,许愿自然是不肯的。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你要做的事。

他许愿不能成为一直绊住许长安的枷锁。

或许许愿自己都没发现,他现在考虑问题,已经默认自己是许愿的身份了。

见许长安还要劝自己。

许愿忽然一脸严肃。

“哥……”

“嗯?”许长安从来没许愿有过这种神情。

“这么多年,你不欠许家的了,我现在长大了,可以自己谋生计了,你真的不用再操心我了,你也知道,我跟之前不一样了。”

“而且,你这样,爹娘看到你这么辛苦,会心疼的。”

许愿是知道怎么对付许长安这种性子的。

几句话出口,许长安便不再提让他读书的事情了,特别是最后那句,直接让许长安还要张口劝解的话,硬生生的挤了回去。

“倒是你,哥,这么多年,你都为我操心了,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比如说门亲事,给我找个嫂嫂?”

许长安木讷的脸上,破天荒露出一丝窘迫。

“小愿,哥攒下的银钱,只够给你找个私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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