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整整两天之后,林晚夏他们这一船队算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入眼皆是茫茫大海。

她有点后悔。

后悔在海上弄赵铁柱。

她只想报复赵铁柱不想牵连无辜。

可是她着实没想到赵铁柱这么不是东西,会把自己的损失转嫁到其他船上。

要么白扔高额管理费跟他回去,要么照交管理费自己出海。

不过林晚夏也不是瞻前顾后的人,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接了这支船队,那么赵铁柱就别想再要回去。

林晚夏问过其他船主,这是今年最后一趟,等回去再交就是下一年的管理费。

有她在,以后赵铁柱别想再收一分钱管理费。

然而,豪言壮语的誓言刚立下,老天爷就不开心了。

狂风乍起,没半点预兆。

船头突然后掀,船上的人猝不及防纷纷跌倒在地。

起风时,林晚夏正跟孙大鹏在驾驶舱学习。

平日里他们出海,船长的大船在某些时候能对一些居心不.良的人起到震慑作用。

可他们这支船队,都是些刚过及格线的中小型远航渔船,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老旧木船,根本扛不住恶劣天气。

孙大鹏手一抖,罗盘掉在地板上,又因船身不稳,被晃来晃去这里磕一下,那里碰一下。

心疼到孙大鹏顾不上自己会不会摔,扑过去,试图捞住罗盘。

结果船又往反方向开始晃,孙大鹏眼睁睁看着罗盘擦着自己的指尖滑向另外一边。

林晚夏单手握着驾驶舱墙边的栏杆,努力维持着平衡的同时,矮下身子去捞那个不安分但是事关大家生命的罗盘。

在科技各种落后的现在,罗盘就是渔民们在海上的导航、地图、指南针。

林晚夏像打台球一样,估算出罗盘下一次的方向,提前伸手等着。

幸好这次船没再往反方向,她终于捞到了罗盘。

“这风怎么还说起就起?”林晚夏皱眉。

一般来说,风都是由小变大,可是这风像是平地,不是,平海起的。

孙大鹏苦笑,“大概是因为我们恰好在风眼里。”

他也不懂。

事实上他出海这么多年也没遇见过,只能说林晚夏运气好。

好在风越来越大,但是也越来越平稳,没有那种平地乍然起风的猛烈。

林晚夏握着栏杆,艰难地挪到驾驶舱外,刚才还晴空万里,眼下天一点点的阴了过来。

“坏了!”林晚夏皱眉,“要有暴风雨。”

这风段时间怕是不会停,而且会越来越大。

说完没听见回应,她扭头,见孙大鹏盯着手里的罗盘一脸欲哭无泪。

“怎么了?”

大鹏苦着脸道:“夏夏,罗盘坏了!咱们怎么办?”

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大海上,罗盘就是渔民的眼睛。

“别慌。”林晚夏心里同样一咯噔,但是强迫自己冷静,顺带也安慰大鹏,“咱们没有,其他渔船上还有,借来用也一样。”

谁知道说完,大鹏的表情更痛苦了,“可是,我们没法拿啊!你看其他的船现在都自顾不暇,我们也游不过去。”

林晚夏往后回头。

如大鹏所说,所有的船都在摇摇晃晃,彼此间多少都拉开了些距离。

最起码想从一艘船上往另外一艘船上递东西是不好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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