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太医苍老的身体一顿。

这一顿,姬无月心尖也跟着紧了紧。

“怎么?”

半晌,太医颤颤巍巍回过头,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姬无月面前,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陛下赎罪,陛下赎罪!”

“臣等并非有意隐瞒陛下,而是沈大人不让臣等往外透露风声,说是……司天监那边本就蠢蠢欲动,若是让他们知道沈大人时日不久,怕是会做出对陛下您不利的举动。”

“所以,臣等才对外说是沈大人染了风寒,并无大碍。”

太医胆子小,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整个人身子已经抖得根筛糠似的了。

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看得姬无月一阵心烦。

“呵呵,司天监乃是朕直属领导的机关,能做出什么对朕不利的举动?朕最烦他沈玉书成天一副为了朕苦心考虑的样子,虚情假意,纯属自我感动,恶心透了!”

“时日无多……呵呵,报应,都是报应!他当年害得大将军惨死沙场,连个全尸都没留下,如今也是时候下地府去给大将军赔罪了!”

姬无月越说越心烦,大手一抚,怒不可遏,将床头的茶盏和刚喝完的助眠汤药统统掀翻到了地上。

瓷具叮呤当啷碎了一地。

此情此景,吓得太医又是一阵颤抖,头埋得更低了。

然即便如此,他还是做了许久心理建设,鼓起勇气拱拱手——

“陛下。”

“沈大人身子病入膏肓,太医院商讨研究无数个日夜也没能找到救他一命的方子,他能撑到现在,已是一个奇迹。”

“若是陛下愿意,臣,恳请陛下,对沈大人好一点……”

人之将死,过去的种种,都没那么重要了。

暂且不说当年之事根本没有铁证,只有那人一面之词。

就冲着沈玉书这些年为大乾做的贡献,堂堂国婿,也不至于落个连死前都未曾得到女帝好脸色的凄凉结局啊。

“闭嘴!!”

也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姬无月的神经,她怒吼,又是一阵发泄。

“对他好一点?”

“他沈玉书说白了就是朕脚边的一条狗,他也配?”

“他害死大将军,如今他的一切都是活该!都是他欠朕的!”

“你若是再为他求情半个字,朕撕烂你的嘴!!”

方才,姬无月还想再问问沈玉书一向身体强健,究竟是染了什么病,可现在,经过太医这么一提醒,她满脑子都是大将军生前的音容笑貌,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太医吓破了胆,赶紧抬手扇自己巴掌,一连扇了几十个,一次比一次响亮。

“陛下赎罪,臣该死,臣不该为沈玉书求情,臣多嘴,臣该死……”

……

翌日。

清晨,姬无月坐在凤椅之上,威严庄重,只是眼下淡淡的青黑色让其显得有些疲惫。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都敏锐地感知到了大殿之中的诡异氛围。

“沈玉书呢?”

半晌,姬无月才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来。

她拳头捏得死紧,目光沉冷。

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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