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唯一的记忆,还停留在严铮跟熊打斗的一刻,她听着熊一声声凄厉的嚎叫,心里不由得也为严铮捏把汗。

不久,便听到熊惨嚎一声,再没了声音,她正准备从树后出来,一股大力突然从上方拖拽着她,姜曦后背一凉,接着后脑剧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脚腕上一阵钻心的疼,整个人突然泄了力,原来是伤着了。

低头看见脚腕上敷着的草药,又松了一口气,八成是严铮给自己上的药,幸好他还在。

也不知道拖拽自己的是什么,伤的这么重。

不会是另一只熊吧,自己吓自己,她又立刻担心起来,严铮人呢?

心里嘀咕着,拖着一条腿挪到了洞口,是她没来过的地方,山洞口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密集的山林,此时阳光已经西斜,整片山脉和丛林似乎被晚霞渡上了金光。

姜曦感觉脑袋也火辣辣的疼,整个人晕的跟坐车一样,她心想自己一定是脑震荡了,不然不会这么晕。

姜曦屏住气,坐在洞口探着身子往下看,挺会选地方的,洞口离地面两米高,特意用石块做了个不太规整的台阶,一般的野兽也上不来。

喊了两嗓子严铮的名字,没有人回答,除了偶尔传来的飞鸟啁啾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于是心想:等一等吧,一会就回来了。

**

严铮找遍了涯顶,唯一能追踪到的只有山崖上拖拽的痕迹,他顾不上手臂的伤,腰上绑了根藤蔓,从崖顶找了条不那么陡的区域,一点点从涯顶下去。

是谁?会是谁把姜曦拖到悬崖上的?

鹰?

提到鹰类,大多数人脑海里只有鸟的形象,其实成年鹰身足有一米来长。

更别提是在深山密林里,没有人类的影响,这里的的食物链足以支撑他们长得更大更长,大部分鹰爪都可以提起几十公斤的负重,甚至是羊和鹿都不是问题。

能做到拖拽一个人还没有痕迹的,除了鹰,还有就是人了。

人?

突然,脑子里的荒唐想法犹如银丝飞过,稍纵即逝。

严铮心里,忽然生出寒意。

是他吗?竟然还没死。

另一边又为自己这个想法庆幸,如果真是他,姜曦反而安全。

如果是鹰,茫茫大山,自己又去那里找她呢。

**

姜曦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更疼了。

睁开眼睛发现已是深夜。怎么突然就天黑了?她的神志渐渐开始清明。

月光从洞外照进来,朦胧月色下看到洞边坐着的身影,姜曦舒了口气,摸了摸额头,已经包扎好了。

“醒了?”

洞边的人听到她的声响,问道。

姜曦听着严铮的分外虚弱声音,皱了皱眉:“严铮,你受伤了吗?”

“嗯,伤着了腿,随便找了个山洞。”

姜曦听见他受了伤,心里一揪:“严重吗,快让我看看。”

说完顿住了,太黑了,她也看不清,怎么不点火呢。

严铮安抚她:“不严重,擦伤,你睡了一天,先吃点东西。”

姜曦这才看见自己身边有一口锅,借着月光,还有一团看着像是出发时带的兔肉,还有一瓶水。

她心思不在这:“你可不要骗我,不严重你为什么不敢过来。”

心里纳闷,嘴上直接说了出来:“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严铮无奈道:“我是要守在这,万一半夜有什么东西进来。”

姜曦说:“哦,对了,那个熊他死了吗。”

“没有,它还有帮手,我没杀死它”

姜曦心中奇怪,当时那熊叫的那么惨,竟然没死。

片刻,严铮沉声说:“我们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姜曦叹了口气,小的时候就常听姥姥说,熊的智商很高而且还具有长期记忆。

它们的报复心理十分强烈,逃脱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伤害过他的人或动物进行复仇,甚至能够模仿人类的行为,比如模仿人敲门等,不仅如此,他们还具有很强的侦查和追捕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严铮坚持捕杀时,姜曦没有明确反对的原因。

既然没死,依着那畜生的天性,等待他们的必然是疯狂的报复。

山洞里的肉肯定保不住了,就连他们也回不去了,想到一个夏天的心血都毁于一旦,她愤愤的捻了一块兔肉扔嘴里,抬头发现严铮一直看着她。

姜曦给他递了一块:“怎么一直看着我,你没吃吗?”

他摇了摇头:“因为你好看,多吃一些,我吃过了。”

被夸赞,姜曦耳根还是不自主的红了。

饭后,她收拾好东西,严铮给她头上换了新的草药敷上。夜凉如水,姜曦躺下,拉紧身上盖着的羽绒服:“我想抱抱你。”

其实是需要取暖,严铮身上一直很热,像是个移动的热源,天凉的时候姜曦总喜欢靠在他身边。

人影顿了顿,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她身边躺下,只是姿势怎么看都有些僵硬和怪异。

姜曦挪过去离他近了些,头突然感觉昏昏沉沉的,抱着他的胳膊,姜曦心想果然是伤到了脑子,不然怎么一直想睡觉?

她眯着眼睛轻声说:“我们以后要在这里生活了吗,我做了那么多衣服还有被子得取过来。”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强撑着困意焦灼的说:“还有小鹿,要是它发现了小鹿,小鹿一定跑不掉。”

严铮的手臂一紧,沉声说:“我已经把它放了。”

姜曦呆住了,喃喃道:“放了?”

“如今你我都自身难保,带着它岂不是更加麻烦,让她自谋生路去吧。”

他又补充道:“对了,下次不要再大声喊我,这山林里野兽多,保不齐会招来什么,上洗手间也别跑太远,就在附近解决。”

姜曦嗯了一声,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觉得嗓子眼里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只是那阵困意又来了,她抓不住脑子里的想法,转瞬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中意识到严铮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和脸颊,在她耳边说了句话,什么话,没听清。

再次醒来时山洞里已经没了人影,身边还放着一瓶水,几根烤好的根薯和一堆野果子,有野生猕猴桃还有树莓。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左腿脚踝上应该是扭伤的,有了明显的肿胀,不碰的时候还能忍受。

额头的伤已经不疼了,大多数时候是麻麻的,带着点蛰,应该是破皮的伤口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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