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言一直看着南隐,像是不认识那样的看着。
他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宛若被钉在原地一样的一动不动,像是灵魂都被掏空了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死气沉沉,没有任何鲜活的迹象。
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大概都会如此,前一秒是世纪般的狂欢,下一秒却如坠深渊,没有人会能在这两种模式之下切换自如,更何况还是情绪本就不稳定的沈灼言,是好不容易期待了孩子,却又在下一秒失去的沈灼言。
他反应不过来,他像是被困住了,困在了这一炙热也严寒的结界里,找寻不到出路。
“沈灼言。”南隐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你说话,跟我说说话。”
沈灼言听到了南隐的声音,看到了她的表情,他知道南隐在担心自己,他知道自己应该回应南隐什么,安抚她的情绪,不要让她再为自己神伤,这件事由始至终最受伤的人是南隐,他即便是孩子的父亲,也比不过南隐的万分之一。
可他张不开嘴,他的声音像是被老天突然没收了一样,全身的肌肉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僵硬着,动也不能动。
后来南隐抱住了他,将他拥入怀中,或许是南隐气息的包围,或许是体温的感染,他一点点的自冰雪之巅融化,慢慢地柔和下来,他像个孩子一样的伏在南隐的膝头,怔怔的看着某处,嘴里反复呢喃着一句:
“对不起,对不起……”
这句话对不起是在对南隐说,还是对孩子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事情已经发生,没有回旋的余地,他们除了接受没有别的办法,但接受的有多伤痛那就是他们才明白的事情。
会怀孕,孩子会留不住,南隐很难说这是一件和沈灼言没有关系的事情,因为如果追究,他看起来不管如何都是罪魁,站在南隐个人的角度来说,她会原谅沈灼言,是引起他对自己偏执的爱意。
可站在整件事上来说,沈灼言确确实实犯了错,如果他可以控制住自己,没有做那些让南隐难以接受的事情,南隐不会怀孕,他一定会做措施,这个孩子也就不必来人间走一遭,在一个他们都没准备好的时间里忽视了她,让她黯然离开。
所以南隐没有说没关系,她的原谅不会让沈灼言好过,她的计较才会让他清醒。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就维持着这样的一个姿势在原地待了好久好久,久到沈叔都过来寻找 ,却又在不远处停下脚步没有靠近,在南隐看他的时候才做了一个沈灼言需要吃药的动作。
南隐明白过来,点了点头,沈叔没有再打扰两人,悄然离开。
“沈灼言。”南隐轻抚了一下他的头发:“我们回去了。”
沈灼言没有动。
“如果你觉得不放心,觉得是医院诊断错了,我们回去,让南苑的医生重新帮我做一下检查,好吗?”南隐看着阳光出来后面前波光粼粼的湖面,把声音放的很轻很轻:“出来太久了,我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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