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点了点头,郭解说的话更符合实情。

就在他想要再次询问原蛴,敏锐觉察到原蛴的眼神不对,时不时看向外面的日头。

似是等待某人的到来。

张汤心中一凛,很快猜到原蛴拖延时间是为了等待长安尉,如若真被他拖延来了长安尉。

今天的审讯结果必然出现变数。

“原蛴!”

张汤呵斥道:“你别妄想等着长安尉给你翻案,赵公已经把此案的审讯交在我的手里,谁来都没用,也别想搬出来某位外戚权贵压人,我张汤不会同流合污!”

原蛴的心情瞬间沉入谷底,知道张汤所言非虚,用权势压人在他面前行不通。

他恨啊。

怎么偏偏遇上又臭又硬的张汤。

换成长安官寺的任何一名官吏,无需多说,便会主动袒护魏其侯窦婴的宾客。

张汤锐利的眼神直戳原蛴内心,冷冷道:“你在长安居住的时间不短,应该听说过我张汤的名声,任何疑难杂案都能破解,劝你不要妄想拖延,最后给你一刻时间,说出所有的罪行,不然,就连买爵赎罪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判决你们三人磔刑,以群盗论处!”

原蛴心里一颤,想起张汤自从审讯案件以来,从未有过冤案,更有神乎其神的儿时审鼠传闻,如同狐狸叫、鱼肚子里藏书般的自有神授。

天生便会审案。

原蛴比起一般人还要迷信鬼神。

他怕了。

不想失去买爵赎罪的机会。

只是,还没等原蛴主动交代罪行,传舍啬夫、厩啬夫承受不住张汤直戳人心的眼神,抢先说出所有的罪行。

“张公,冤枉啊,当初是原蛴说两只猛虎价值五匹马,郭解又是平帻庶民的打扮,直接抢走也无处伸冤。”

“是啊,盗抢郭解的猛虎全是原蛴的主意,谁能想到搏虎的人是轵县郭解,胆子大的惊人,一刀砍了亭长的脑袋。”

“你们!”

原蛴气的脸色铁青:“胡言乱语!分明是原菟一人的主意,吞掉郭解的猛虎,怎会变成我原蛴的主意,莫要胡说。”

鞫狱的结果谁也没想到。

张汤只是三言两语的逼问,仓啬夫三人开始自己攀咬自己人,开始推脱罪行,准备把罪行全部推到死人头上。

张汤皱了皱眉,看向旁边的文吏:“全部记录在爰书上,此案的审理差不多可以结案,可以让阳翟原氏凑足钱帛,来到长安的官寺买爵赎罪,赎原蛴等三人。”

他看出原蛴三人的心思,故意攀咬推脱,早些结案,早一日从长安狱里出去。

至于着急出去的目的。

张汤扫一眼站在旁边的郭解,多半是想报复郭解,必须砍下他的头颅,用血洗刷阳翟原氏的声誉,才能恢复豪侠氏族的名望。

鞫狱结束。

便是读鞫,宣读官寺的判决。

张汤说道:“鞫:原蛴等吏卒盗虎......吏当:仓啬夫原蛴......”

最终判刑是弃市斩首。

郭解忍不住感慨,汉代对于官员借助职务之便谋取利益的严刑峻法,三个派出所副所长一共贪污几十万,每个人十几二十万直接枪毙。

那些贪污几千万上亿的官员,放在汉朝,都不是全家枪毙,三代以内的全族都要灭族,本人还要遭受酷刑的折磨,不会让官员轻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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