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子光憋屈又悲痛,看着子侄的尸体遭到野狗啃食,几乎落泪:“你再是无法无天,长安令抵挡不众豪强的施压,等着被斩首弃市!”

郭解朝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老子都敢在宫门口杀人,杀的还是官吏,怕你这个?”

“发皂衣了。”

郭解高呼一声,带着众多游侠儿走进藁街都亭,开始分发官吏穿的皂衣,以及五库里贮存的各种红绦扎甲、环首刀、二尺剑。

还有最重要的黍酒。

管够!

众多游侠儿欢呼起来。

豪强们恨恨的乘坐衣车,前往长安官寺讨回一个公道,逼迫长安令杀了郭解。

长安官寺内有围墙把县廷分为两部分,墙上开门,称为閤(he),閤内是长吏居住的閤,与廷相对。

长安的长吏不止长安令一人,长安令居住的舍,称作令舍。

令舍有庭、堂、内的划分,长安令的令舍还有园,一般的吏民很难进入閤门,见到居住其中的长吏,只有亲近或宠信的人方能出入。

吏民见而荣之。

长安尉张汤随时出入令舍,拿着一堆粮税简牍找到长安令赵禹:“赵公,根据下吏的珠算,赋税简牍有颇多错漏,去年征收的粮税,比起前年少了七千石之巨,庶民的田地不断遭到豪强占据,造成隐田。”

庶民的税好征。

豪强富户的税不好收。

豪强占据了大量的田地,却只报上来一部分,瞒报的部分便是隐田,造成朝廷的税收日益减少。

税是国之根本。

丈量田地又是历朝历代最大的难题,官吏多是豪强出身,无异于让官吏丈量自己家的田地,不会把真实的数目报上去。

丈量田地历来是一笔说不清的烂账。

“啪!”

赵禹直接把一卷竹简扔在地面,脸上冒出戾色:“那些有钱的富户豪强全是趴在大汉王朝身上的蛀虫,全该杀!按照本吏的意思,今上应该趁着徙于茂陵,把豪强杀个干干净净!杀个寰宇一清!”

张汤一脸的赞同,不过,他和赵禹不同的是,一切都要按照汉律来杀。

豪强该杀。

却不能乱了律法。

閤内和县廷有一段距离,有专人传达消息,称作铃下。

一名铃下躬身走过来说道:“长安的豪强贾子光等人求见,似是有冤情,过来找上吏主持公道。”

贾子光等众多豪强直接闯进閤门,哭诉冤情,似是受到天下的冤情。

“上吏要为我等做主啊,郭解赴任当天竟敢大肆杀人。”

“郭解胆大包天,杀光了藁街都亭所有的属吏。”

“更为重要的是,那些人尽数是豪强族人,不是泥里刨食吃的贱民。”

张汤看着哭诉的众多豪强,脸色古怪,换成全天下任何一个郡县的令,都会给有权有势的豪强做主,他们偏偏找上了赵禹。

一个信奉以杀止杀,以暴制暴的人。

“彩!”

赵禹因为税收减少带来的郁结,一扫而空,心里极其的畅快:“哈哈!郭解杀的好,你们这些蛀虫早就该杀,郭解甚得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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