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舍院落已然密不透风,谁也别想逃出去。

“那座宅院就是贾子光的甲舍院落。”

卫广没少拿着遛马当借口,骑上平阳公主的河西马在郭内四处奔驰,对于郭内的甲舍院落颇为熟悉:“贾子光的宅院很好认,自从遭到南皮侯的掌掴,连夜逃到城外的宅院,在正门上挂了一个羊头。”

公卿豪强十分看重房门的气派,正门越是高大,越能体现宅院主人的身份地位,通常把院落大门修建的高大宽敞。

公卿列侯的大门前还会修建汉阙。

贾子光只是直城门的门亭都亭长,百石少吏,无法修建汉阙,正门却也是很气派。

门上是五脊重檐的屋檐,下有菱形窗格,正门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小门,两侧的夯土院墙高大厚实,借助梯子依旧很难翻进去。

正门的木门设有门环和衔环底盘辅首,龟蛇兽形的辅首是用黄铜制成,依稀还能看到一丝金,只不过被扣掉了。

门上悬挂桃印、羊头用来辟除不祥,止恶气。

悬羊头门上,除盗贼。

一颗血淋淋的羊头就挂在木门的铜辅首附近。

“来者何人!”

贾子光的从子担任门亭的亭候,得知叔父恶了窦彭祖,亲自守着大门,已成惊弓之鸟:“你们穿着皂衣,又乘坐白布盖轓车,难道是南皮侯派遣二三子过来捉拿叔父?”

正门的两侧有两根石柱,柱用辟邪作础,石柱上有弯曲的斗拱,后面是一扇小窗,方便观察外面的动静。

郭解听到他喊了一声叔父,知道他是贾子光的从子,也就是侄子,没有搭话,看向一旁的厨啬夫,示意厨啬夫按照商量好的说辞上前搭话。

厨啬夫从郭解手里接过来青绀绶象牙印,上前几步,朝着小窗亮明身份:“藁街都亭的都亭长郭解,遵循长安尉的命令,过来征发徭役,带走南阳贾氏服役的更卒。”

长安尉主司巡行境内、追捕盗贼、服役更卒、徭役征发。

京县有两位长安尉,厨啬夫说出郭解的名字,立即就让窗内的人想到张汤两个字。

“不能开。”

贾子光的另一个从子是亭佐,听到郭解两个字,大惊失色:“叔父和郭解有仇,打开院门,让他带着几十名亭卒进来,不知道惹出多少事来。”

亭候的脸色一沉,知道亭佐说的是实情,不能给郭解开门。

但......

亭候深吸一口气,面带几分惶恐的说道:“派遣郭解前来的长安尉,名叫张汤!”

张汤二字。

瞬间吓住了小窗后面的所有族人。

亭佐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只能咬牙道:“开!不能得罪张汤,他的酷吏名声都能夜止孩啼,得罪不起,不过,要把亭卒拦在外面,最多带着都亭的属吏进来,否则,绝对不能让郭解进门。”

亭候听到他同意开门,抹了一把脑门子的冷汗,定了定心神说道:“不怕,叔父为了避免族人、宾客遭到南皮侯门下走狗的殴打,已经把所有人叫回来,甲舍院落内足足有近三百名青壮,岂会怕了郭解带进来的寥寥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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