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阴已除,不必慌乱,安心进行救援工作。”
镜流收起剑,神情平淡,转身要走。
“是。”,所有人回过神,显然震惊的不止景元一人,在场但凡了解两人关系的人都很难安。
“等一下,他…镜年,这也太奇怪了吧,他可是你的弟弟!”
“而且,镜年…他是云骑,立了很多功。”
“我们才成为朋友,究竟是怎么回事!”,景元踉踉跄跄地拦住镜流,顾不得裂开的伤口,喘着气,他根本缓不过来。
上一秒,那人带着一身功绩回来,忐忑地问他…靠这些能不能成为他的朋友。
下一秒,他眼中的天之骄子,就如此轻描淡写地死了——
镜流,甚至没有犹豫一秒,没有落下一滴泪。
“他差点杀了你,杀了这里的人。”
“不论是谁,入魔阴必除,这是云骑的宿命,这次也是我的失责。”,镜流垂着眼眸,没有停下脚步,从景元的身边擦肩而过。
无人看清她眼底的情绪。
但随即停顿了一下,问了一句,“你叫景元?”
“我,是景元。”,景元失去了所有力气,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今天的事对他造成的冲击力很强。
刚才有句话没喊出来,如果可以,要是镜年能听见就好了。
——别害怕,镜年,我没事。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
“谢谢你愿意成为他的朋友。”,镜流微微回眸,点了一下头,果断地走远。
冷风划过脸,镜流眼眸开始颤动,来到无人的角落,抬头看向天,喃喃着,“怎么可能,为什么是…魔阴。”
“是我疯了吧!”
“一定是我疯了——”
“已经…不重要了,镜年,不,再次见面,就是你来制裁我,判官。”,镜流惨然一笑。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打湿了脸颊,终是了却尘世。
广场中,景元听到镜流的话,自嘲一笑,镜年的朋友?
他问过镜年很多遍,为什么要做那么多。
镜年总是说因为要成为他的朋友。
景元一定程度上不接受这个答案,他觉得欠缺了什么…所以一直在犹豫。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镜年真正的理由。
“已经不重要了。”
“镜年,你编的那些故事还没个结尾,真是尬的要死,后面全是扯。”
“你这个人,承诺立的莫名其妙,死的也莫名其妙,真是…让我不明白。”
景元看向镜年死去的地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
但握紧的双拳,已显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看向镜年死去的地方,那里插着一把剑,正是逐月。
出门总听附近的人吹,镜年持剑作战的模样,多么干脆利落,和镜流一样,让敌人退避三舍。
这把剑承载了少年的荣耀。
拔出剑,入手微凉、沉重,景元只觉心中空了一大块。
他曾憎恶镜年,但那一夜,镜年抱着他去丹鼎司,足以燃烧黑夜的眸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二十年,他见证了对方的一切。
“只是才成为朋友,镜年,朋友的上面还有挚友呢…”
“除了挚友,还有知己…”
景元指尖拂过剑,话语微沉。
他其实早就不讨厌镜年了,在彼此写信的二十年里,镜年又何尝没融进他的生命中。
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有镜年会认真聆听,并抱怨他写的太少,能不能多分享一些。
但以后再也没有了…关于信,关于那些肉麻的话。
匆匆人影中,景元没有落泪,只是站了很久,直到广场空无一人。
他在忍。
忍到心情恢复平静。
这就是他——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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