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先前去找我了?”

“你方才去了何处?”

“出去走了走。”

秦宗之牵起赵云珠的手,带着她离开了养心殿,去了外头。

夜色浓厚,月儿渐渐亮了起来。

“这几日,只怕长安要不太平,我一时间怕是顾不上你,你自己多加小心些才是。”

“我明白,你忙你的,不必担心我。”

二人在月亮下四目相对,一眼瞧见她,他眉眼中的浓愁便散了些许。

时光静逸。

“殿下,不好了,后巷出事儿了。”

有一内监神色慌张上前行了一礼,眼中多了些许歉意。

秦宗之回头看去。

“有个小内侍死在后巷,身上还带了许多养心殿里的金银财帛……”

“哦?”

“瞧着是趁乱偷了东西想要抹黑逃出去,但不知怎地就死在了后巷、”

“皇后娘娘哪里可还回话了?”

“回殿下,娘娘知道了,说叫人用草席裹了丢去乱坟岗。”

“好,去办吧。”

“是。”

内监恭敬退下。

赵云珠想起方才瞧见的那一幕,看着秦宗之,迟疑着不知是否该将方才瞧见的一幕说出来。

“怎么了?”秦宗之瞧出她的异常,关心问道。

“你一点都不好奇小内侍怎么死的?”

“眼下宫里正乱着,不必在意这些。”

秦宗之早已察觉出异样,可这事儿眼下并不是细究的时刻。

柳皇后能特意让内监来过问他的意思,而不是另外两位皇兄,便证明了,其中必有蹊跷。

此事不能细究。

寒风吹在人脸上,打得人脸颊尤为疼。

漫长的冬夜,随着时间一点点消退夜色。

天边终是亮起了鱼肚白。

宫里的灵位早已搭建好,举国上下肃穆一片。

放眼长安,四下皆是一片素白,人人脸上都多了几分严肃。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景,如今安静得落针可闻。

处处大门紧闭。

皇宫天子的灵堂前,几位皇子依次跪下守灵。

内监宫娥进进出出忙碌着。

百官按着品阶,依次在殿中跪着。

“皇后娘娘,天子可有遗诏?”

柳大人跪在天子另灵位前,望着一旁的继后,声音宛若洪钟。

柳皇后正用帕子摁着眼尾,闻声抬眸望去,

“陛下病重前,曾留有遗诏——”

灵堂内的朝臣齐刷刷抬头看去,顺着柳皇后的手指,看向正大光明的匾额。

几位皇子面色各异。

三皇子生来身子孱弱,一年多半时间在榻上静养,如今一身素服跪在灵堂前,那脸上气色白得吓人。

五皇子好武是个莽夫,常年在外征战,自打天子病重他就回了长安,再未出征。

九皇子秦宗之虽在长安,手中却并无多少实权。

十二皇子虽年幼,却是中宫嫡出。

随着内监搬了云梯,将藏在正大光明匾额后头的圣旨取了出来、

众人瞧见明黄色圣旨,面色严肃一一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尔今龙体抱恙,恐皇位未定,祸事不断,今特立遗诏,十二皇子乃中宫嫡出,宅心仁厚,特将大统交付于十二皇子,百官尽心辅佐,三位皇子竭力辅佐幼帝。”

“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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