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在纸醉金迷中,路明非没有忘记此行的主要目的。

日本早已脱离了卡塞尔的控制,但秘党在日本一直都布置有后手。

所谓合作也只是当初美国进驻日本的无奈之举,这个民族骨子里藏着野心。

在星火的日子里,楚子航像一个苦行僧一样,每当训练完成后就会前往图书馆,阅读大量的龙族秘闻或者炼金术法。

楚子航跟夏弥两人常常会因为书中不同的观念而争论,有时还会让路明非来评判。

路明非对此不感兴趣。在图书馆的角落中有一个专门记载着国外名著的区域,路明非在这个时候就会一个人静静地看书,看一些历史典籍或者是他国的文化礼仪。

路明非看过很多书,其中有很多本关于日本历史的典籍。

其中,对日本方面最深刻的是美国文化人类学家鲁思·本尼迪克特在二战时期写下的一本《菊与刀》。

这本著作向世界展示了这个民族,他们对等级制度的信赖乃是核心所在。“各守本位”是描述他们等级思想的关键词。

在人际关系中,每个人都有其在社会阶层中的地位,每人都应安守其位,享受其地位应得的权利,履行该地位所要求的义务。

同时,这也是一个矛盾的民族。好战而祥和,黩武而好美,傲慢而尚礼,呆板而善变,驯服而倔强,忠贞而叛逆,勇敢而懦弱,保守而喜新。

当自己弱小时,它可以对你俯首称臣;但一旦积蓄好力量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决掉压着它的所有人。

世津子还在不断地添酒,不时一脸娇羞地看向路明非。

犬山贺全然不提路明非此行所来的目的,只是一味地跟路明非诉说着各种趣事。

虽然这是一场不错的宴席,但路明非感觉是时候该说明来意了。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色道:“犬山家主,多谢您的款待,这场宴席也时候该进入尾声了。”

犬山贺脸色一顿,微微叹息,向女孩们挥手。一排的女孩会意,恭敬地起身离开,只留下犬山贺与路明非两人。

“路君,我想我们之间其实是有一些误会的。蛇岐八家所做之事定然不会危及到星火,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相信你们也对我这次所来的目的好奇吧?我就简单地说直了,我这次代表星火与卡塞尔而来,所为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白王。

日本混血种的力量来源于白王,这位帝王在被黑王定在青铜柱上吞噬时,你们的先祖得到了白王的骨血,造就了一支不同于西方的混血种。

所以你们的力量天然就要比其他混血种强大。但人口限制了你们的发展,弱小的国力让你们无法与秘党抗衡。所以60多年前你们选择臣服于昂热。”

“你们以为已经拥有了可以取代白王的力量,殊不知在那些暗面君主眼中,从一开始你们就毫无秘密可言。

白王遗骸的事我们必须要参与进来。高天原内的力量已经不是你们可以掌控得了的,暗中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们。”

听完路明非的话,犬山贺表情不变,没有好奇路明非是如何知道蛇岐八家这个最大的秘密的。

蛇岐八家就像一块四处透风的墙,看起来强大,但实则根本藏不住秘密。

他作为卡塞尔日本分部的第一任部长,即使已经退休,淡出权利的核心之外,曾经的眼界还在。

但他早已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情的不对劲。白王遗骸的出现太过于巧合,而且猛鬼众竟然如同疯了一样全员投入到这件事中。这不是一件小事,背后有推手在促成这一切。

家族中不是没有发现的人,可面对着天大的诱惑,没有人可以抵抗。所有的声音渐渐都被统一,他也无能为力。

“我们别无选择,路君。我们臣服于卡塞尔已经六十年了,六十年还不够么?

蛇岐八家已经受到这个诅咒太久,我们世世代代都在与鬼缠斗,根本没有余力窥探外界。

无数的家族中人因为血统不得不向曾经自己的亲朋好友出手,这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现在终于看到解决的希望,只要能有人重新掌握白王的权柄,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路君,就这样说服家族中的那些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路明非表情严肃:“那就只能抱歉了,犬山家主。”

既然蛇岐八家连真正的话事人也不肯出现,一开始和平解决的方案只能被迫放弃。只能用强大的实力获得话语权。

一个是曾经站在日本权利顶尖的掌事人,一个是当今最强势力星火这一代的首席。两人不打算退让,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最后路明非无奈地叹息:“犬山家主,听闻你的言灵也是‘刹那’,不如我们比上一场。要是我赢了,希望蛇岐八家能重新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比上一场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狂傲。”犬山贺心想。

当年的昂热一人压得整个蛇岐八家喘不过气来,现在路明非又准备效仿昂热重新再来一遍。可时代变了,他们也不是在原地踏步,也是在成长的啊!

犬山贺狰狞地露出黄金瞳,路明非的话让他想到过去那些早已要被自己遗忘的屈辱记忆。

自己的大姐犬山由纪为了家族所剩无几的尊严被人杀死在街上,二姐为了保护自己只能以自己的容貌去讨好美军上校。

每晚自己都能看见二姐在军官面前卑躬屈膝,死去的大姐在他脑海中历历在目,可他什么也做不到。

为了维持犬山家的生意,他拿着最简单的黑白照片在美国大兵中招揽生意,艰难度日。

可是有一天,两个大兵因为想白嫖而对自己大打出手,自己几乎要昏厥过去,觉得就这样死去也是一种幸运。

偏偏昂热在这时候出现救了自己,如同神明一般。

早已忘记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态跪倒在昂热面前乞求他收下自己,那是他最不愿意想起的回忆——弱小、怯懦足以杀死当初那个男孩。

“请赐教。”

在这个小房间中,路明非与犬山贺相对而坐。空气死寂,两人都在等待对方先手出击,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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